返回第22章 用心感悟(2 / 2)沧海桑田:沧海有约首页

想把这本书送给袁兰兰,是在国庆收假后的一个月朗星希的夜晚。那时,已经下了自习,教室里仍然灯光明亮,半数的同学已经离开了教室。窗外,在闹嚷嚷的人声中,不时传来几声惊叫,不远处的教学楼仿佛黑夜里的一颗夜明珠一样发着光。袁兰兰正低着头,煞费苦心地求解考试报上的数学题。她的按在报纸上的左手不时地把额前的几许发丝别到耳后,右手中的圆珠笔时而在纸面上翩翩起舞,时而静下来默默地思考着。我的思绪发急,像个来回踱步,晃来晃去的人,不知如何摆脱深陷其中的困境。我从桌上拿过《感悟》,再从桌箱里抽出已经写好的信,并把信夹进书里,可是,我又把它放了回去;我的心直跳得发紧,仿佛一只蹦来跳去的小鹿。最后,我带着《感悟》走出教室,下了楼去,双脚似乎不受大脑操控地向前迈着步子。我换了左手拿书,右手不停地在手机上打着字。来到知行楼前的路灯下时,已然打出了这样一条短信:“能下来吗?我有事找你,楼下见。(从收到这条短信起,我会等你十分钟)”我停下了脚步,心又开始乱跳起来,跳得越来越紧,使得我仿佛身上系了颗定时炸弹的人,无助而惊恐地看着炸弹上的数字快速地从大跳到小,心里发颤,额上冒汗,只等着最后一刻粉身碎骨。“要不要发过去?”我反复问过自己。

十分钟后,我终于将它发了出去。接下来,我心里只有渺茫的等待,等待她轻轻叩响我的心门——其实,她早已撬开了我的心门。

一分钟后,她回了过来:“你是谁啊?”

我,或许是想给她点神秘感和惊喜,同时又担心坦白开后,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于是很快地给她回了去:“如果知道我是谁,你还会回我的短信,甚至下来一会儿吗?”我以为给她十分钟的时间太短,该多给她一点时间。其实,与其说多给她一点时间,倒不如说给自己一个拯救自我的机会:爱情,也许经不起等待,却需要耐心去等待。

十分钟已到,我又发了一条给她:“我会再等你十分钟。”但是,十分钟过后仍然不见她的踪影。我靠着路灯杆,看到不远处灯光迷离,一男一女并肩从泛黄的路灯光下走过。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她坐在教室里的身影,她的神情;我甚至开始想象她是如何的想来赴约,又是怎样的腼腆而犹豫不决。于是,我又开始宽慰自己——我告诉自己,她会来的。我甚至对自己说:“在约会的时候,女孩子都喜欢故意迟到,以此来考量男孩子的耐心和真诚。”我想到了她如何步若仙鹤、翩若游龙般向我走来,如何向我轻盈一笑,我又是如何开始我们之间的那段动人心弦的开场白,如何牵上她的手,甚至如何献上我的初吻。想象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在它的世界里,我可以任意驰骋。可是,当回到现实世界,我却成了它的奴隶,为了使它变成现实,或者更接近于现实,我在她的世界之外固执地做着只属于我一个人事情。

“我们的时间都很可贵——我仅仅是想送给你一本书,需要你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我是高玉鸿,下来吧,我还在等你!”我发出了第四条短信。

晚风似乎随着夜深而变得越加的清冷,吹得路旁的白杨不停地颤抖。我紧缩着身子,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十一点十分的时候,还没看到她的身影,也没再收到她的回复。致远楼和知行楼上的灯也相续熄灭,仿佛是一个个愿望的破灭。“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敢跨出这一步,所以我决定来跨。现在我决定把这本书给扔了,反正心里的那个愿望已经破灭。”我发出最后一条短信,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补完课,陈楚雄便在楼下接了谢小娇,准备载着她回宿舍,之后一起出去溜达。马泽民则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可我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去了网吧,这一去,准能呆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汪鸿不知去向,他这人去哪里从不会告诉你一声的,好像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预计晚上若不往教室里去,又得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寂寞一阵子。回宿舍的途中,我恰在知行楼下遇到了孙小艺。她笑容可掬地邀我周天到她家里做客,说她姐姐出嫁,在家里宴请宾客,还叫我不必羁于礼数,只管同她一起前往就是了。我知道自己推辞不过,也不便推辞,只好答应了她。下午,我又去了图书馆,然而我没有找书来看——我脑海里有股冲动,是的,它就像平静的海面之下的暗涌,又或者地表之下的火山溶岩,总忍不住要激起千层海浪,或是喷涌而出。于是,我在里面呆了整个下午,写了将近十页的信纸,直到六点多钟才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