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清冉面前的碗碟都堆满了吃食，明帝和崇凛便不再管她，二人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隐尘大师，深宫无趣，这黑猫颇合我眼缘，朕很欢喜它，不知大师可否将它留在宫中。”

闻言，崇凛夹菜的动作一顿，那张始终清冷孤傲、淡漠如水的面庞有了些波动，片刻又恢复如初，不咸不淡地说道。

“陛下都开口了，贫僧自然是没有不愿的，只是这猫性子有些顽劣，只怕届时冲撞了陛下和后宫嫔妃就不好了。”

慕清冉本来听明帝说想让她留在宫中，心里是有点烦闷兼害怕的。

她既怕崇凛同意，今后自己只能困在这四方宫墙之中；又怕崇凛拒绝，触犯天子威严，引起明帝不满。正苦恼之际，崇凛竟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谎来，说她性子顽劣，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隐尘大师，朕不过是句玩笑话，看你紧张的。朕只当大师你这么多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没有什么能让你情绪有所波动，如今看来，倒是朕妄下定论了。”

“陛下……”

崇凛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可又被明帝打断。

“隐尘大师，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这深宫大院于它而言也委实算不得是个好去处。朕只是瞧着它觉得亲切些罢。”

闻言，慕清冉有些愕然，原来明帝只是同崇凛开个玩笑，并没有将她拘在深宫中的打算，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原是在思考，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皇宫诸多羽卫暗卫的视线逃出去而不被察觉的几率有大。自然逃出去后只怕是都不能再用猫身了，以免给崇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倘若今后只能用人身，定是不能再宿在崇凛房中了。

正当她苦恼之际，明帝竟然松了口，也不由得有些窃喜地看向崇凛。

“陛下，贫僧谢陛下厚爱。”

崇凛捕捉到慕清冉眼底的情绪，从惊愕到担忧到挣扎，最后到欣喜，她大抵也是不喜欢这深宫大院的。

“隐尘大师，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如此拘束，只当朕现在是一个普通人罢。”

“好的，陛下。”

饭后，明帝便同崇凛上御书房谈事，遣散一众宫人，只留崇凛和慕清冉，许是饭饱犯困，没多久慕清冉便闭上了双眼，卧在崇凛膝上，睡了过去。

“隐尘大师，是否需要唤宫人进来，带它先回去休息？”

明帝也注意到慕清冉睡着了，怕她睡得不安稳，便询问起崇凛。

“陛下，无妨。”

听到慕清冉清浅的呼吸声，崇凛忙低声阻止道。

“也好。”

二人的交谈声相较之前明显低了许多，慕清冉耳朵动了动，察觉到窗外有人，想着该如何提醒明帝他们。

“喵？”

边说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仿佛只是梦魇睡不安稳一般。

崇凛却很机敏，忙开口眼神示意明帝。

“陛下。”

明帝见崇凛眼神扫过窗沿，瞬间也就明了，不再做声，片刻后又恢复了清亮的嗓音。

“隐尘大师，今日的佛法实在高深，朕有几处困惑仍是不解。”

“陛下……”

窗外偷听之人见半晌二人谈论的不是佛法就是佛经，自觉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