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空了两个月的房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暖气上还烤着她爱吃的花生。
炕上铺着厚实的炕被,炕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零嘴。
乔宝珠感受到沈骁浓烈的爱意,脱了鞋子上炕。
打开收音机,听着评书,剥花生吃。
家里的存粮都被乔宝珠搬回娘家,这次回来车里装了不少的东西。
沈骁一样一样的往屋里搬,搬进屋后还要收拾干净摆放整齐。
他干活吹毛求疵,乔宝珠就算帮忙也属于捣乱那一挂的,她干脆也不管,只懒在炕上享福。
“哎呀,宝珠,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这么长时间没见,我都想死你了。”
就在乔宝珠昏昏欲睡的时候,吴美丽一嗓子把她嚎醒了。
乔宝珠被吓一哆嗦,整个人都精神了。
“吴,吴大姐。”
乔宝珠看见吴美丽的样貌,吃惊的瞪大眼睛。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两个月没见,吴美丽瘦的都脱像了。
她本来生的又高又大,虎背熊腰看着十分得威武。
如今她暴瘦三十多斤,脸上的肉都垮了,看着又寡又苦又凶。
女人的日子好不好,看面相就能猜到。
“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姜森是不是欺负你了?”
乔宝珠关心的问候,吴美丽鼻子发酸,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她这一哭,乔宝珠心里更难受了。
离开家属院之前,她尽力将工作安排好。
吴美丽不识字,挨家挨户的收鞋底的时候,只能用麻绳系扣的方式记账。
乔宝珠原先是知道吴美丽用这个古老的办法,但是她没有干预。而是觉得成长进步这种事,是需要内驱力的。
吴美丽不从根本上改变自己,别人怎么教也记不住。
所以乔宝珠离开之前,故意给吴美丽留了个难题,也是想激发她的斗志。
难道,自己做错了?
乔宝珠看着暴瘦的吴美丽,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宝珠,你说对了,就是姜森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吴美丽趴在乔宝珠腿上,嚎啕大哭,好像终于找到了娘家人,可以放肆的发泄情绪。
乔宝珠一听又是姜森那个狗东西,她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的往外冒。
之前姜森瞒着妻子,每个月偷偷给白红梅10块钱,乔宝珠知道之后火大的很。
好在沈骁及时出手,把姜森调去修大坝,又将工资直发到吴美丽手里。
不动声色的化解了这件事,守住了他们的婚姻。
姜森意识东窗事发,好在瞒住了吴美丽,也不敢胡作非为。
事情早已解决,难道吴美丽知道这事儿了?
乔宝珠担心,暗暗揣摩着吴美丽的情绪,只等她平复情绪主动开口。
“我家老姜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他心里头一直惦记着白红梅那个骚货。”
“自打白红梅跟老左处对象,这个老不要脸的,在家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整天跟我说老左不是个东西,还怨老郝不做人,他们都是实在亲戚,咋就能给她介绍那么老的对象。”
“你说,白红梅跟老左人家能处对象,关他啥事儿?那两口子结婚办酒席,他借着酒劲儿闹事。”
“你都不知道,咱们家属院里的人都在笑话我。我都丢死人了,呜呜呜,宝珠,我心里苦啊。”
乔宝珠整个人都石化了。
被迟来的八卦雷的面目全非,思维混乱,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谁嫁给老左了?”
“白红梅?她改嫁了,嫁给谁了?”
吴美丽抬头,肿着眼睛呆呆地说道:“白红梅改嫁了,嫁给一营的司务长老左。”
她见乔宝珠一脸茫然,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一营的司务长,那个赖嗒头,大麻子,耳朵还有点背的那个老登。”
乔宝珠恍惚中想起这么一个人物。
她记得那人长得挺猥琐的,岁数还挺大了,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白红梅,那个光鲜亮丽一辈子,总把活的体面挂在嘴边的女人。
她能嫁给一个赖嗒头,蛤蟆脸?
乔宝珠深深怀疑这是白红梅制造的舆论,她怎么可能下得去嘴的?
“不是,老郝两口子咋想的?就算给白红梅介绍对象,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他们好歹也算是亲戚,总要顾及一下面子吧。”
乔宝珠有些不理解。
吴美丽捂嘴发笑,原来乔宝珠真得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她抿嘴一笑:“不是老郝介绍的,白红梅的介绍人是你妹妹,乔喜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