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什么？”

白毛老耗走过来，看了一眼叶尘，虽然吃惊但还是问道。

“三炷香。”

叶尘看别人都点的是三炷香。

“要点燃吗？”

“要。”

“好嘞！”

突然进来了个活人，无论是在此吃香的野鬼，还是与野鬼同来的山妖精怪，都不断的将目光往叶尘这边瞟，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

叶尘没有理会这些，小狸花则扭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摊主看，看得人家摊主有些害怕。

“不礼貌了娘娘。”

叶尘手动把猫的头转了回来，随即也不管别的妖鬼的目光，只与这小鬼谈话。

小鬼是个善谈的，边吃边讲。他的道行不错，可以吃香灰，普通的野鬼只能吃香烧出的烟气。

“听足下口音，是禾州的吧。”

叶尘喝口茶，淡淡笑道。

“没错。”

小鬼道：

“我家是禾州的，我爹是捕快，我娘还有我姐都是绣坊里面的绣娘。”

“你这么小，家庭条件倒是不错，你爹娘都很宠爱你啊。”

叶尘笑了笑道。

“哪有啊。”

小鬼摇摇头：

“我娘早死，是爹照顾我长大的，我是溺水死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白毛老耗，继续说道：

“白爷爷很照顾这些小鬼，经常送好玩意给我们，所以我们都愿意跟白爷爷混，帮白爷爷干杂活。”

“原来如此。”

叶尘恍然大悟。

这类香没有愿力加持，对道行的帮助极度有限，更不能帮这些野鬼走上神道，主要作用还是饱腹。

平常集市没有开的时候，弄不到香火的他们便给这白毛老耗帮忙，或者帮白毛老耗做些杂活赚些吃的。

听小鬼抱怨，这集镇上妖鬼精怪都有，大家对鬼最不好，也最看不起鬼，鬼在这里地位最低，能买到的东西也最少。

而且这里用的是铜钱。铜钱对鬼来说很不友好，最不友好的一点就是不好拿。

铜钱很重，流通越广就越重，最重的好比千斤，道行不够的鬼是拿不起来的，甚至还会受伤。

所以来集镇上的多数鬼要么去找去换那些很多年都没有人碰过的铜钱。

要么就要和别的山妖精怪约好，和他们一起来，请这些朋友帮忙拿钱。

还有一些聪明鬼干脆交往了一些有灵性的动物，让动物帮忙驮钱。

叶尘听来只觉异常有趣，当真是山中无日月，世界变化太快。

不过这样挺好，至少生活多姿多彩，充满希望。

又听小鬼笑说，很多人类将妖精鬼怪丑化得很严重，总觉得他们可怕、丑陋而没有理智。

或者就是女性妖鬼一见穷酸书生就把持不住自己，还很会迫害狐狸精。

他们往往都是把这些东西当笑料来看的，常看得哈哈大笑，不亦悦乎。

有时小鬼会问他现在哪朝哪代，哪个城哪个村还在不在，叶尘知道的都会给他回答，不知道的也就只能说声抱歉，他也不清楚。

闲谈过半，香也过半，小鬼叹了口气：

“这世间少有像大哥哥这样敢与鬼说话的人了，我也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

“只是方才虎管事想带大哥哥出去，你真应该跟他一起出去的。”

叶尘第七次把小狸花看向摊主的头手动掰回来，又问道：

“怎么说？”

这小狸花对白毛老耗极有兴趣，可能因为是猫的原因吧。

而白毛老耗此时后背发麻，如坐针毡，被天敌注视，任谁心中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