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织让开门口,让两人看清屋里的情况,柴房不大,六米见方,整个屋子都是空的。地面铺满了黑褐的血液和人体的残肢血肉,像是被野兽撕咬下来的一样,一块块三四厘米大小的血肉大致按照人形均匀的摆在地上,最里面是颗完整的头颅,双眼瞪得老大看着门口,眼珠都突出一大半,面色狰狞肌肉扭曲,似乎临死前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一般。
屋内充满了恶臭与血肉轻微腐烂的臭味,促织施展清风术持续的吹着依然无法散去那怪味:“马德就不能把肠子里的东西洗干净了再放这?”
李子木奇怪的看着促织:“你这重点不对吧?都这么变.态的分.尸方式了,还在乎肠子里的那点东西?”
“这应该是那个卫兵,死前遭受了不少折磨。”月似时指着墙角的刀说着:“连骨头都被碎裂成小块了。”
促织用树枝拨着地上的血肉仔细看着:“这牙齿印,不像是野兽,有点像是人。”促织想了想,收回了迈过门框的脚,这屋子里按照人形平摊着肉,血液也铺满了大半个地面,实在没地方下脚:“看样子是一个疯了的人,一口一口的把他撕碎的,我只能说是个疯了的人,不然真的想不到什么样子的人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里他是不是还活着……”
“大概是活着的吧。”月似时皱着眉头指了指那一滩肉的中间,大概属于胸腹部分,仔细看去下面似乎是个黑色的绳索,再审视一遍,发现手脚等地方都有绳索的存在。
柴房不是很大,除了这么一堆“肉馅”又没有其他东西,在门口观察了一会便决定将里面的“人”火化掉。
促织看了看两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叹着气摇着头伸手将那墙角的刀收了过来:“这刀应该足以证明身份了。”又施展火法将屋内焚尽一空,剩下一堆骨灰也被他收了起来。
“不行了,累死了,让我打坐运功恢复一下。”促织面色苍白,看得出法力消耗很大。
“这么虚的么?”李子木给他扶到路边的树荫下打趣道。
“你以为持续施放烈火咒很容易么?还得把人烧掉的程度,连结丹、元婴的前辈都不一定做的比他好了。”月似时取出颗回灵丸给了促织。
修士们说的好听,一个个飞天遁地的又长寿,挥手间移山填海,实际上施展几个法术可能就法力不济飞不起来了。尤其是像烈火咒这类法术,持续释放又要防止高温伤到自己的,那更是消耗法力,毕竟再厉害的修士也是讲科学的,碳基生物不靠法力防护被火烧一样要死的。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吃了丹药后运功的促织恢复了生龙活虎,伸了个懒腰:“啊~”
月似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从缥缈间回来之后,那太阳就挂在头顶,过去快两天了,位置都没变过。
“走吧,还是尽快找到高杰、梅山他们,早点想办法出去吧,在这书院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诡异。”促织走在前面,沿着小路向前。
这书院布局奇怪,各处通道也很奇怪,往往在各个拐角、门后都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存在。
很快促织站在了一扇月亮门前,门后看着仍然是个花园,促织回身看着两人:“我猜过了这个门肯定不是花园了。”说完就迈步走了过去。
三人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宫殿,红砖宫墙,宫墙之上,琉璃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绚烂的光彩。白玉台阶,大开的红木雕门,宫殿内部,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气派。花香袭人,仿佛能听到丝竹之声悠扬,让人沉醉其中。
“所以要看到美女跳舞了是么?”促织这人似乎对美女的兴趣很大。
大殿宽阔,三十米左右见方,除了上面一座雕龙椅外,再无其他陈设,四根镶嵌金丝的红漆立柱矗立,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一活人在场。龙椅上悬挂一匾,匾上却是无字,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三人迈过三十多公分高的门槛,仔细观察着宫殿。
“眼熟啊,这风格不像是这里的吧?”李子木问月似时。
“确实,各个门派内、包括世俗的皇朝的宫殿,风格都不太像。”月似时点着头,修士们的洞府一般都是比较古朴大气的,很少有这种雕梁画栋刻画精美的。
“那个新兴的永巨楼,倒是做过类似风格的大殿,不过没这么精美。”促织摸着那立柱:“黄金虽然没那么珍贵,但也不便宜,就这么镶在柱子上,永巨楼都做不起的。”
“你们说要是把这黄金抠下来拿走……”这可是黄金啊,那边1克好几百呢。
“还是别了,又不怎么值钱,还没什么用处,也就世俗界有点用吧。一斤也就值一千多。”月似时好笑的看着李子木:“为了那么点钱破坏这大殿,鬼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你都穷到这地步了?”
一千多可是半个月工资呢……李子木没搭话,却也没好意思上去抠点下来。
“嘿,怎么到哪哪有死尸啊。”促织绕过龙椅,后面是通往殿后的大门,在门前冲着两人招手。
“秋霜、二狗子、侍卫,那这个应该就是那个驴蛋了。”
一具尸体挂在龙椅后面的照壁边,这人满脸是血和肉渣碎骨,用衣服拧成的绳子挂在了大门的横梁上,随着微风晃悠旋转着。头发凌乱,似乎经过撕扯。舌头伸得老长,咧开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些牙齿已经破碎,齿缝里还能看到碎骨和肉渣。
门外地上一大滩已经干涸的呕吐物,里面还能看到已经嚼碎了的半截手指。
“呃,看样子驴蛋应该就是那个疯了的人。”促织将他抱了下来,放在地上。
“死因是窒息和脖子扭断,也就是上吊死的。身上有醒神类法术的痕迹,额头的伤应该是自己撞出来的。”月似时检查了一下尸体,又施展了几个探查法术后说道。
“应该是他疯了,把那侍卫撕碎了,然后到了这大殿,不知道什么原因有醒神类的法术让他恢复了神智,然后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呕吐、自残、磕头,最后崩溃到上吊?”李子木指着门外的呕吐物和旁边地上的斑斑血迹总结着。
“大差不差吧,不过他是怎么疯的,又是怎么清醒的现在还不知道。”月似时摇了摇头,从那尸体的脖子上摘下来个项链递给了促织:“没什么线索了,火化了带出去吧。”
促织苦着脸收起了那项链:“师姐~”
“好吧,我来吧。”月似时抿着嘴笑了一下,随后施展烈火咒开始焚烧那尸体。
促织收起那堆骨灰,看着脸色略微苍白打坐调息的月似时:“你看师姐用完烈火咒也得运功恢复吧,这不是我虚好吧。”
“别解释,你就是虚,师姐可没你那样都站不稳了。”李子木头都没回的继续看着照壁上的雕刻:“你看这上面雕刻的,在我家乡倒是挺常见的,龙凤、蝙蝠什么的。”
……
月似时走出大殿,愣了一下:“原来如此,门这里有清魂阵法的结界,所以驴蛋走出这门,就从疯癫的状态出来了,然后上吊了。”
两人跟随着走出大门,一阵清风拂面,只感觉精神一震,似乎几天下来的劳累全部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啧,真是残忍,还不如直接让他疯着死去。”促织啧着舌头:“无知是福份,不让他沉溺于虚假中逝去,何苦清醒面对残酷的事实。”
“你说那没用,他疯癫着,这个又是结界,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了。”李子木看着殿门外的广场说着。
殿门外百米见方,中间一条六七米宽的青石路直通后殿,离门五十米的位置,左边一座钟楼,右边一座鼓楼。周围郁郁葱葱的栽种着不少树木,一棵不认识的树叶金黄,落了不少在地面,像是一座金色的喷泉。
整个宫殿打扫的很干净,地面只有那些金色的落叶外再无其他杂物,除了门口那滩干涸的呕吐物和血迹。
“看样子这就应该是那宫殿了,里面该是有人跳舞了,直接过去?”促织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钟楼,这大太阳晃得那钟楼金光闪闪的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