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萧府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个全身包扎得像个粽子,正是杨慎父子。
杨慎走在前面,气势如虹,儿子杨友道跟在后面,梗着脖颈,他们身后还跟着俩人,手中提着家伙什儿。
莫非,是来找茬的?
萧天龙肃然危坐于正厅,等待有事上门者。
萧家下人带路,杨慎步入正厅,随即收回大肚腩,满面堆笑地道:“萧大人啊!深夜入府,叨扰了,叨扰了———”
萧天龙站起身,抱拳施礼,道:“杨大人光临,可是我萧家的荣幸啊!请坐,请坐!”
落座、用茶,再一番客套后,萧天龙开口问道:“杨大人此番前来,是———”
杨慎一摆手,叫下人进屋,“还不是犬子,他要拜师,这不,还带来了拜师礼。”
“拜师?令郎这是要拜谁人为师?”
“我要拜萧张为师。”杨友道梗着脖,抢话道。
萧天龙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便是强忍着笑意问道:“张儿他刚入学堂数日,字还不识几个,怎可为师?杨大人,这———”
杨慎则一本正经地道:“萧大人有所不知啊!犬子此前不学无术、胡作非为,正是令公子一番煞费苦心的周正,他这才有所悔悟,欲痛改前非,走上正途。”
见杨友道一副惨相,萧天龙心想:我儿还真是煞费苦心,这打得也确实够惨烈;这杨家父子打着拜师的名号,实则是来无声声讨,也是个煞费苦心。
萧天龙皱起眉头,指着包裹严实的杨友道,问道:“杨大人,莫非令郎受了伤,是——是张儿他打的?”
虽是明知故问,但戏必须演得逼真。
萧张在学堂施暴,萧天龙可谓是了如指掌。但儿子把人家给打得如此凄惨,他却对儿子一声斥责也没有,这未免也太过宠溺了吧!
其实呢,分析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萧天龙还是觉得儿子做得对。因为他也知道,杨家小崽子此前常欺负自己那三个儿子,教训这小崽子一番,倒也未尝不可,只是儿子下手确实重了些。
再打量一番杨家小子后,萧天龙即刻改变了观点,因为他感觉这小子似乎伤得没那么重,只是包装的惨烈而已。不管事实如何,但萧天龙决定坚持此观点,所以再无需责怪儿子,转而用内心谴责杨家父子的无耻行径。
看着萧天龙的一脸真诚,杨慎心中闷哼了一声,随后堆积笑脸,颔首道:“大人言重了!是周正,不是打!一字之差,性质却相差甚远,周正是为师为友,打则是无耻下流。”
“呵呵呵!”萧天龙不咸不淡的一声笑,笑出了二人的心照不宣。
“既然令郎想拜张儿为师,不知他想学些什么呢?”萧天龙这一问,随即把儿子从无耻之徒中摘了出来。
“我想跟他学足球。”杨友道梗着脖,喊道。
“哦!学足球,该鼓励!”萧天龙点着头,吩咐下人道:“去,把张儿叫来。”
萧张没来,却来了个萧同,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
“同儿,你来作甚?”萧天龙问道。
“我是来给杨公子送装备的。”萧同指着布袋说道。
“什么装备?你九弟呢?”
“这是足球装备,全套的!九弟他在与二姐做设计,眼下没时间。”说着,萧同把布袋递给杨友道,“全套装备,球衣、球鞋、护腿,还有足球,一共两百块。领了装备,即可入会。”
杨友道不假思索,急切地接过布袋,打开袋口看了一眼,随即把一堆零碎倒在椅子上,一脸兴奋地摆弄起来。
拿起球按一按,拿起球鞋闻一闻,拿起护腿在胳膊上量一量,又拿起球衣放在胸前试一试,这么多新奇的玩意,着实令杨友道看花了眼。
杨慎也不免跟着看个新奇,指着球衣上的一个大鬼脸,好奇地问道:“这张画有何意义?”
“哦!那不是画,是漏狗,是属于我的。你一看到它,便知是在我这里买的正宗货。没有这漏狗,便是赝品。”
萧同挺着小胸脯,振振有词,俨然大商贾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