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升哈哈一笑,随即斟了一杯热茶递给皇帝,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担忧。
“诶~陛下,此等皆小事尔,陛下勿要动气嘛!陛下您看嘛!老臣平日里去哪儿或是做什么,陛下还不清楚吗?除了这赵公公,这宫里就属老臣待的时间久,现在眼看着都要与陛下形影不离了,陛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回头一琢磨,确实也是这么个事儿,历朝历代哪有谁家宰相大半夜还不回家的,估计也就属他陆衍升了,一国宰辅能做到他这样的,也当是亘古罕见了。
想通这些的皇帝陛下,脸色顿时平复许多,只见他稍显疲累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说道:“今儿还回去吗?”
“那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发话,这宫门也开不了不是?”
陆衍升咧嘴一笑,言语间颇有调侃之意。
“那你就别走了,明天朕传观士过来一趟,你们爷俩好好合计合计,朕不想再听到有类似的风言风语!还有!你家那丫头,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来做太子妃,要么太子登基之前就不要回来!”
皇帝这话一说,陆衍升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抓住皇帝的袖袍,耍赖一般的扯着就不松手了。
“陛下,别呀!我那女儿上六合山了!您这要是不让她回来了,老臣岂不是也要常驻六合山?”
皇帝闻言,顿时虎躯一震,一双如鹰隼般的目光顿时看向陆衍升。
“你在威胁朕?”
“老臣岂敢!?陛下,云苓毕竟是老臣的心头肉啊!就因为这……”
“因为什么?!亏你还是一国之相!你刚刚没听到老二是什么意思?总之,他们要斗,朕就由着他们,可你要想清楚了,上京城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烂泥潭,朕可不会为了你的女儿去废掉任何一个皇子!”
见皇帝是这态度,陆衍升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满腹牢骚只能是烂在肚里,毕竟夺嫡一事如何都不能避免。
夺嫡,即是皇子相争,争夺权利,争夺皇位继承权,然而皇帝既然能默许此事的发生,那自然也有另一方面的考虑。
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就算是皇帝也不敢保证一开始的决定就是对的,立储,或许只是当下的一时之选,又或许是直觉使然。
夺嫡即是对他们各项能力的一次考校,也是对于皇帝立储眼光的一次考量,所以只要皇子们斗的不是太出格,他这位做父亲的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臣遵旨,不日将会手书一封送于神玄宗,云苓她是留是返,便由她自己决定吧。”
时间如梭,一晃三月。
六月里的南方酷热难当,走在路上,一股股滚烫且潮湿的乱流迎面扑来,令人呼吸不畅。
仨月时间,使团终于行进至邻近婺陵县,茫茫的出云山脚下,使团一行人困马乏,当安营的命令一经下达,所有的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这鬼天气,或许再走几天,不用我们喊停,大家就都受不了了!”
陆云歌满头大汗的骑坐在马背上,头顶的遮阳笠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让他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今我总算知道为何这些南印人生的这般黝黑了!敢情那不是生的黑,而是日日被这烈阳烤的!”
向来以翩翩公子形象示人的陆云啸此刻也没了顾忌,单薄的衣衫此时也仅仅是披着而已,胸口处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不为别的,就为了散热快。
“今儿就这样吧!再走下去恐怕就要死人了!马修!马修!招呼兄弟们先去打水,帐篷不忙!”
话音落下,这时从二人身后走出一人,只见那人皮肤黝黑,且有光泽,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少爷,咱这边有个兄弟晕倒了……”
要是不说话,很难将此人与前段时间的马修联系起来,这三月以来的变化与陆云歌无异,只是马修黑的更加彻底一些。
“赶紧的!取水去!我去看看。”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以来晕倒的第二十人了,之前有的缓了过来,当然,其中也有几个人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哥,你去找见舟过来,我去看看那兄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