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皇家学院的普通学员只要未曾违反学院的规定,并按时缴纳各项费用,至少能在学院里待到四十岁,至于许多颇有权势的贵族子弟自然更不用说。
而能在学院之内学习魔法,这既对实力大有裨益,也能彰显自身身份。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在角斗场那场声名远播的决斗结束后,一个人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深夜,被从这座举世闻名的魔法塔中赶了出来。
甚至不敢大声宣泄心中的愤恨与不满,带着面具的人影只能眼神恶毒地看向魔法塔内一处地域不住低声念叨着什么。而面具之下遮挡住的面容赫然便是艾登。
在被卡森的火球术重创后不过两天,艾登才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就被学院行政人员通知了退学的处分,执行期限甚至不到一天。
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多次询问后行政人员不耐烦的语气,艾登彻底绝望了。
回到居住区的他像一只疯狂的鬣狗一般将不过三十余平米的寝卧砸了个稀巴烂,无数价值不菲的精密炼金魔法器物被摔得散落遍地。疯狂的嘶吼声让艾登完全成了一副野人模样,心中的怨恨简直要溢出。
如果可以的话,艾登想要把卡森凌辱一番后再碎尸万段,或者买过来当自己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无数最恶毒的诅咒与想法被狠狠施加在对于卡森的幻想中。
他很清楚,这一定都是卡森背后的奥兰多斯家族在幕后操作。
此刻的他除了满腔的不甘与愤怒,还充斥着无尽的后悔。
原本以他们家的财力,让他在皇家学院安稳学习上十余年不成任何问题,而他本身也是家族中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年轻一代,这也是为什么,身为子爵的父亲明明膝下共有七位与不同妻子交媾诞生的子女,却偏偏选择让他进入魔法学院。
他本可以平步青云,然后毫无悬念地接手自己父亲的爵位,在神恩城过着富裕的生活。
然而约瑟夫的公子找上自己后,仅仅几件魔法物品与口头承诺的好处就将他拿捏得牢实,充当了对抗奥兰多斯的枪头鸟。
现在的美好未来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付之一炬。
绝望与悔恨在这个雨夜交织在一起,艾登的痛苦扭曲的面容也将是他高高在上地位的最后见证者。
布朗家族不过神恩城内一个子爵家族,在整个帝国内算得上真正的上层人士,但在身为帝都的神恩城,也只不过刚好够踏入贵族社会的门栏。
老布朗子爵这一生算是颇为本分,除了偶尔和门下的几位妻子来点刺激的运动愉悦身心外,在政治立场等问题上向来是以不吭声为底线,不站队为原则。虽然没有攀上金枝头,但也不用过得提心吊胆,害怕满门抄斩。
当然,这一切都在两天前的那场决斗中毁了。
奥兰多斯家族虽然远在北境的阿斯瑞尔城,但是想要收拾他们一家小小子爵根本不用吹灰之力,放出点风声便自会有诸多有心人想要把自己这老身子骨给献上去。
所以,为了保全家族,他也只能忍痛割爱,毕竟继承人没了,还可以再培养,自己脑袋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暗塔是黑暗世界中出名至极的一方势力。
其本身是一座魔法塔,矗立在神恩城北部城墙外的北地平原之上,基座深深扎根于地下,塔身由漆黑的石块堆砌而成,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高耸入云的顶部被云雾缭绕,塔尖若隐若现,周遭皆是死寂的荒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野兽的嚎叫。
暗塔内部布局着诸多错综复杂的囚室,个个被设计得极为巧妙,并以其独特的折磨方式令绝大部分知情者闻风丧胆。
妮可轻步走在廊道之间,微蹙双眉,见惯了奥兰多斯的富丽堂皇的她,对如此昏暗潮湿的环境完全不感冒。
深处的牢狱中不时响起隐约的惨叫,妮可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并不在意这些阴森恐怖。
顶层一间囚室的中央,被吊在半空中的艾登耷拉着脑袋,全身一片精光,原本英俊的脸庞上血液,泪水交融,凝固成一块一块褐斑。
一名狱卒立于角落中,擦拭着手中的长鞭,在其身侧的铁架上,各式各样足足二十套眼花缭乱,而又令人胆寒的刑具被整齐摆放。
艾登的身躯不住抽搐着,束缚着他四肢的铁链也跟着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不说是皮开肉绽,此刻艾登原本遒健的肌体那也是淤血遍布。
鞭打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在剧烈的疼痛下,连昏迷过去都是奢求。暗塔内专为行刑研制的秘药能让人的精神高度亢奋,受罚者将保持绝对的清醒,完整经历这一场足以摧毁理智坝沿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