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有着几位标志性的教会信徒站了起来,其中一位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讲台上风度翩翩的魔法师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好了,一看到迂腐的长袍佬走了,我的心情简直愉悦多了。”埃维齐面带自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卷起缝着华丽服饰的袖口。
“不过在正式开始上课前,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诸位愿意听我说道说道吗?”
埃维齐并未在意台下众人的反应,此刻他感觉良好,轻抿一口手中的清茶,开口道:
“一个信徒向自己信奉的神明发问:‘万能的主啊,一万年对您来说是多长呢?’,神明回答:‘我眨一下眼的功夫。’,信徒又问:‘那么十万金币呢?’,神明回答:‘不过是我的一根头发而已。’,于是信徒哀求道:‘哦,慈悲的主啊,那就请您给我一根头发吧。’神明却说:‘没问题,等我眨一下眼之后给你。’。”
语罢,几道干瘪的笑声从魔法师那血管分明的咽喉中被挤了出来。
然而教室内一片安静,无论是埃维齐期待中的哄笑还是学生们的附和都没有出现。面对这群沉默的学生,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后,才继续说道:
“好吧,你们还真是群无趣的家伙,那我们直奔主题。”
装模做样地拿捏了一下腔调,埃维齐似乎拿回了充足的自信,“魔法是自然的瑰宝,它遵循本源的规律而存在,规则构成了我们世界的框架,正如违反帝国律法后的牢狱生活一般,忤逆世界的意志,那魔法就是你的坟墓。”
“而你对待规则的方式取决于你思考的方法,正确的思考方法能让我们无限趋近于真理,而事实上,它是一切的基石,决定了你们魔法的成就与造诣。”
“教会的庸才们成天宣扬信奉神明,主张从自身出发,简直是误人子弟,他们根本看不到一盎司的真理!”在狠狠地再次抨击长袍佬们后,埃维齐猛地转身,虽然速度奇快,但却依然保持着足够的体面与优雅,并在黑曜岩打造的黑板上利落地写下一句话:由外向内,自上而下。
“记住,当你理解了外界的基准才能真正回归自身随心所欲,在此之前都是一群被表象蒙骗的无头苍蝇,就像那些神棍一样。”
埃维齐抑扬顿挫的腔调如同戏剧一般荡漾在偌大的教室中,恍惚间,卡森感觉魔法师的话语就像涓涓流水一般润入了自己的头脑。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这位尊贵的魔法师语言有多么华丽优美,语调有多么的动人心弦,而是他动用了自己高达八阶的魔力在悄无声息间向教室内的所有人灌输自己的思想,并打上深深的记忆烙印,而小卡森则是他照顾的重点。
战斗入门课是由闻名整个帝国的军事家,战斗法师,尚布利斯将军教授,他是一位真正的十阶大魔法师,在帝国对外讨伐的战争中军功赫赫。
“总有人说,法师们就是高贵的。”熟悉的开门见山,皇家学院的教学风格似乎就是钟爱直接的形式。
“诚然,魔法作为最神秘的存在奠定了法师超然的地位,但是。”尚布利斯顿了顿,他这一番行为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高度的注意。
“魔法师并非全能的代表词,在这个征伐四起的位面,实力才是唯一的王道,无论是在战场抑或是角斗场内,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何等高贵的身份,而你我这些法师也应当脱下自己骄傲的长衫,能够活下来的东西才是真正该重视的!我见过太多不紧不慢地念着咒语仿佛自己是个人物的魔法师,然后下一秒就被人把脑袋割下来当驴踢!”
“所以,取长补短,知道怎么做吗?!”
尚布利斯低沉的声音如同巨兽的吼叫一般深深灌入讲台脚下的卡森的耳中,当整个教室都沉默在他的气势之下时,他才恶狠狠地吼叫:“融合战技!融合战技!”
“魔法师不是站着让人打的活靶子!”
尽管激动得满脸通红,身体周遭激荡着紊乱的魔力,但尚布利斯依然嘶吼出自己的教义,声音愈发高亢。
不同于埃维齐细水长流的授课方式,战斗入门课上的每一个词,每一段话都像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击在卡森的意识上,尚布利斯的论述震聋发匮,深刻冲击着他的认知,随着将军那仿佛要响彻整座魔法塔的洪亮声音愈发急促,卡森在星纹纸上匆匆记下的笔记也愈发潦草,而当魔法钟声开始响起时,卡森仍埋头于厚厚的笔记中,尽管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