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沉入湖底。

山可坠入湖中。

她在湖中睁大了双眼向上方望去。

她的眼睛是好看的银色。

山可只看到蓝色的湖水渐渐将天空填满。

······

黄昏。

枫叶漫天飞舞，但无风。

世界已经下了枫叶许久了。

大地都被枫叶填满，连空气中也充盈着枫叶的气味。

有点冷。

一颗树顶天而立。

在它下方，是一个结满“黄金”的枫树。

枫十年背靠着枫树。

落日的余晖让他无比璀璨，无比朦胧。

他手上捻着的枫叶掉了。

因为他发觉那棵参天的树上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眼睛是银白色的。

山可望着下方靠着枫树的枫十年。

黄昏，枫叶，余晖。

她的心又一次拉回到了从前。

她突然向自己胸前的吊坠摸去，然后凝望着它。

那种情感又回来了。

她轻轻地拢了拢自己银色的头发，把它们拢在自己一侧。

她跳下了这棵树，像仙子一样慢慢滑过黄昏的余光，轻轻点地，停在了枫十年面前。

她睁大了银色的眼睛望着枫十年，眼神有些怨毒。

枫十年也看着她，感觉头上冷汗直冒。

气氛有点尴尬。

一阵枫叶将枫十年“哗啦啦”地淹没了。

几乎就在枫十年消失的一刹，山可转身面对了那轮落日。

还看到了正伸手要拍她肩的枫十年。

那只伸出的手尴尬地缩回，枫十年露出事情败露的笑。

他用手摸了摸脖子，然后一掌向那日拍去。

繁星满天。夜已来了。

落日消散在他手中，只剩下满天的繁星。

山可有些严肃的脸笑了。

她心想，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无聊。

这个把戏他还要用多久？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给我看到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山可遥望繁星，说道。

她突然觉得星辰也许并没有那么无趣。

“有些事情，计较那么多真假干什么？”

枫十年笑着回应。

山可觉得内心无比温暖。

她的心原本坚如磐石，但偏偏有片枫叶落进了她的心中，将她石头似的心切开。

如今她的心里只剩金色的叶片，以及一池温柔的潮水。

枫十年向她靠了靠，让后者脸上浮现红晕。

“你不要你的那座城了？”

枫十年说道。

山可抿了抿嘴唇，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样了？”

·······

“用不着你cao心，那座城有“神墙”守着，本来有没有我也无所谓。“

·······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难道你的一句话这么珍贵？”

枫十年仍然没有说话。他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他的眼睛盯着山可胸前的吊坠。

银色的星辰，远比天上的实物更美丽。

山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闭了口，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她的星星此刻正在闪着银色的光辉。

山可正要对枫十年说什么，

然而一阵风吹过，冲地她眯起了眼睛。

等她再睁开双眼，天地所有的枫已经不见了，那棵枫树也不见了，那个像枫一样美丽的人也消散在风中。

枫叶都消失了，除了一片。

山可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划过一滴晶莹的泪。

因为，满天飞雪又下了起来。

她最怕冬天，太冷了。

也许是怕孤独。

尽管枫十年的秋远比这冬更冷，但她却认为那秋天比所有季节都温暖。

山可看着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

那个人的胸口空空如也。

李霁的左臂断在雪里。

李霁流出的血早已干成紫红色。

有一片枫叶抵在他断臂的缺口上，让他不至于失血过多死去。

天地只剩下这片枫叶。

这片枫叶一半金黄，带着点红。一半全是血红。

山可看着李霁。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白高兴一场了。

也许叫她来的人只是让她来处理一些事。

也对，这么久了，也没见那个人主动喊过她一次。

只是自己在找他，但往往都找不到。

也许她早就料到了？

但她还是来了。

山可用手一挥，从地底下窜出土石，形成了仿佛石头做的桥，她和李霁就在这石桥的一端。

另一端连接着大地。

那一端还在向远方延申。

断臂被抛下了。

一把剑被抛下了，然后化为尘土。

夜还很漫长。

漫长的黑夜，一个人缓缓走来。

就在原本的地方，他抽离出了一把银色的剑。

剑尖的虚无一闪而没。

越来越有趣了。

抚长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