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明手接住何花从“飞龙汤”里加起来的黄鳝,孩子般用手掰掉鳝鱼残骨,将鳝肉使劲往嘴里掷……
4.陈家正堂大厅里。
“高手在民间!”
“太平村战斗,以少胜多!”
人们的的眼睛一齐向着杨启明行注目礼。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杨启明摆脱了刚才被众人凝视的紧张,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众人,他想起惨死的永阳武馆武士、太平村村民、失踪的胞妹、受辱后自尽的妻子……不禁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他沉思片刻,立即作出斩钉截铁的决定。“我们的父母受到官府苛捐杂税的盘剥,豪绅的压榨,我们的的姐妹受尽清军的虐待和欺辱……自从我从大洪山出道重返应山城那一刻起,就时刻准备着为反清灭洋运动的崇高而伟大的事业,流进最后一滴血。”
“战争,是打败一切祸害民众的当权者最正义的手段,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反抗的争取自由的战斗,它是非常残酷的,无论男兵也好,还是女卒也好,战争都会夺走他们的健康和生命……”杨启明越说越起劲,索性在演说时配上跳、跪、穿、躺、捶、劈、滚……娴熟的动作扣人心弦,全场赞叹。
“虽然说“天地会”、“太平军”以及不同阵营的反抗清庭暴政血色统治的民间正义组织,均遭到重创,,甚至受尽了无尽的血腥清洗和杀戮,历经无数战火的磨砺,但不可否认,正是有了他们的反抗、奋战,当前的中国才能月薪日异的蜕变,才能天佑中华、崛起并屹立在世界东方……”杨启明这一说,全场嗡嗡议论评价之声,嘎然而之。
“对,对对对!说得有道理!”群情中又掀起波澜。
陈家村寨前出口开阔地。
“杨馆长,我打心底由衷敬仰你是一条英雄好汉!日后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举全寨之力,与你并肩作战,同克难关!”陈族长将手中的牵马缰绳递给辞行的杨启明,嘿嘿一笑,无限深情地说:“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啦!上天对我不错,在我有生之年,创造出你我义结金兰的机缘。再说,阳世间还有你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好朋友,我也舍不得早走啊……我一定要烧香拜佛许愿,祈求阎王不翻生死牌,让我再活五百年!”
“好哥哥,我的好哥哥!杨启明心里一热,一下子扑在陈族长身上,激动不已。“老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是好兄弟……”
两人紧紧拥抱,热泪纵横。
“哦,对了,你对大悟县柳林河……窟窿洞主红衣魔女的情况了解多少?”半晌,他们从激动中平复下来,杨启明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红衣魔女的映像,赶紧向陈族长打听有关窟窿洞女魔头的事情来。“我想多了解她一些,以便日后铲除这个祸害,还百姓一片安宁……”
“好兄弟,你和我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一定要把反清灭洋、扶助农工的理想完全实现了!”陈族长拉着杨启明走到一个旮旯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杨启明说:“给你的干粮,路上饿了充饥用,先不要打开这包袱,等你到家后再打开,被风吹冷了不好吃的……”
杨启明接过来,用手掂量掂量几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出乎意料,里面并不是什么食物,包袱里装满铜板、银票和治疗刀伤的金创药膏,杨启明一时有点发愣。
“大哥,你这是……”杨启明随之叫了起来。“错了,错了!一定是嫂子拿错了,把钱和药当干粮给我了!这个,我不能收……”
“没错,东西是我亲手装在包袱里面的……兄弟啊,你真是个实诚人!”陈族长心里更加敬重起杨启明来。他很平静的对杨启明说。“兄弟,没错!这个我给你的……钱,做活动经费用;药,救死扶伤用。这都是我出于一片真心,真心实意支持你……联络更多的有识之士,加入到英雄联盟,干大事情,哪能不花钱啊!就算我为“反清灭洋”出把力吧!”
杨启明见陈族长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盛情难却,他接过陈族长的赠礼包袱,向陈族长躬身作别向陈族长告辞,翻身上马,骑在飞奔的马背上,双腿紧夹马肚子,屁股抬离了马鞍,一只手掌当鞭子,拍打着马,时不时扭摆着身体敏捷地躲避山路两边树枝的抽挂。
5.跑马岭红花山杨家寨。
杨启明沿着跑马岭山脉脊背一直抄近路向几十里外的韩梅香塆村返回。杨启明曾经在与族长韩梅香的闲聊中获悉:跑马岭——韩梅香塆村最快捷最近道的是要通过岭东一座村庄叫“杨家寨”,又名“杨岭沟”,传说是当年杨家将率部剿匪平叛路过这里,当时因为筹备粮草补给,还在这里屯兵驻扎过一些时日。杨家寨这个村,周围的山非常大,南北与河南和安徽接壤,群山万壑,河流千支,但杨家寨村庄在当地不是很大,看上去顶多也就有一百多户人家,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忙时耕田打猎,闲来苦练刀枪剑戟棍棒,民风彪悍,虽不是同族同姓,姓氏有杨、韩、刘、崔、石、苟、李,但他们家家户户报团取暖,团结力量大地令人不敢小觑,连当地官差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杨家寨坐落在一个高大的岭坡上,遮掩在绿树、红花、白牡丹之中。。最开始时,村子位于东北方向的荒岭上,后来逐渐削薄平整地面时,整个村庄才挪移到上岭脚下。红花山上的杨家寨墙历代有人修缮,红花山跑马岭东西走向绵延几十里地,岭西紧邻河南官道,岭北为涢水流域人畜禽虫共生体的饮水源泉。跑马岭以前不叫“跑马岭”。整座荒山秃岭东高西低,岭上杂草丛生,春夏时节却绿草如茵,灌木茂盛。涢水河畔有一座土岭,岭脊东高西低横穿河南豫东河流平原地带,岭顶最大高处约有几十米至一百多米。杨家将主帅杨令公——实名“杨继业”,于是率领人马停了下来,朝北望,又见荒山秃岭以北的应山,隐隐约约,有一座东西走向的渡槽简易土木工程架设的桥梁横跨涢水东北角岸边,心中大喜,此岭东高西低,有背靠古代贰国涢水,荒山秃岭最高处正是此地的关隘,可以做隘口驻扎,也可以埋伏重兵把守。岭脊绵延不绝几十里,贯穿河南、安徽和湖北三省,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通道隘口,杨令公(杨继业)见岭上绿树成荫,肥草丰美,眼前的岭坡可作掩护遮盖体,岭后可取涢水埋灶做饭,也可以搭建帐篷让将士歇息,长势良好的肥草可以喂马养膘。他见整座荒山野岭开战时可潜伏隐秘向前推进,撤退时也便于士兵和战马隐蔽,是一处天然屯兵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于是,杨继业在向朝廷汇报军情时,把无名的荒山土岭,定名“跑马岭”。
“不听话的家伙,哪里跑!”迎面追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蹬瞪着大大的眼睛,骑在马上狠狠地大声吆喝着,马尾辫子甩滑到眼前几缕头发向左向右飘柔,香汗淋漓的脸上被沿途路边的树枝抽打出几条血痕。
杨启明误以为这姑娘在追她,催马跑的更欢。
“前面不知死活的笨蛋,快闪开!不然被我飞箭误伤了,不要怪我!”那姑娘突如其来的呼喊声,让杨启明不知所措。杨启明急忙拨马回身,扭头望去,一匹快马驮着那个姑娘,在挥鞭打马,横冲直撞而来。
“哦,一场虚惊!”杨启明暗自窃喜,原来那姑娘不是冲着他来的,看那姑娘横行霸道的场景,杨启明气得两道剑眉快要竖立起来,他怒视着那姑娘奔袭过来的方向,愤愤不平。
等那姑娘骑坐的快马加鞭疾驰近身时杨启明纵马向前,迎着对面姑娘直接冲撞过去,将那姑娘飞奔的马匹挤兑到通往寨子入口的大道边,逼迫那姑娘勒马向一旁紧靠。那姑娘急忙闪让,意欲从杨启明身旁绕过去。谁知道,惊马将那姑娘掀翻腾空,杨启明手疾眼快,左手顶住惊马的脖颈,右手去抓那姑娘的裙带,本意是想托起那姑娘,不让她摔倒受伤。那姑娘被惊马甩了下来,由于惯性作用,衣服被杨启明撕扯,由肩划到胸前。那姑娘气愤至极,闪身从腰间抽出宝剑,高高举起利剑朝着杨启明头顶劈砍下来。
杨启明伸出的手,没有缩回来,腾地跃起,一手接住那姑娘劈砍下来的剑刃,一手把那姑娘拦腰抱住,并把那姑勒地气喘吁吁。后面追赶过来的随行人员个个吓得不敢靠近杨启明身前半分。
“大胆淫贼,竟敢拦路劫持我家小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冲着杨启明大吼一声的女随从,二十多岁,麻杆似的水蛇腰被一套青色紧身衣裤裹得沟是沟,槽是槽,曲线分明,凹有致。
杨启明睁大眼睛盯在了怀中挣扎不休的这位骑马姑娘身上。美人一个:这女子犹如出水芙蓉,秀而不俗——乌黑的长发,发结高束;红润的颜面粲如桃花;樱桃小口,水灵大眼;身着布织蛋黄色长裙,外罩一件紫色肩衫,两条裙带如翠绿的柳枝从腰间垂直膝盖之下,亭亭玉立,咬牙切齿,恨不得想一口咬死杨启明。
“她是县太爷的外甥女,如有冒犯了你的尊严,请公子海涵!”杨启明松手放开了搂抱着的那个姑娘,他迎面上前走到对他发话的那个老妇人跟前,大大方方施礼。“老妈妈万福!我意欲挡惊马,救下她,不料失手撕破她的衣裳……话说回来,这姑娘也太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有失教养……”
“杏儿,你,你没有伤到吧?”老妈妈上前拉住这个少女手臂,心疼不已。“你若有个好歹,外婆我也没法向你爹爹交待了……”
“是县太爷千金小姐,又怎样?目中无人,马叫人喊的,扰民不安!”杨启明无所畏惧,再次斥责县太爷千金小姐。“下次再让我碰见你发飙耍横,绝不轻饶!”
奇怪的是,县太爷千金小姐,面对杨启明的斥责,不但不发怒,反而令众人意外,她走上前,突然对杨启明说:“敢于直言,不畏权贵!烈性汉子,我喜欢!”
杨启明一捋青须,不卑不亢。
“风来了,还不快跟去呀?”县太爷千金小姐用手指点对峙的杨启明,临走之前,又抛出一个哑谜。“局中人意外摔跤,更令旁观者裤子笑掉。”
杨启明更是莫名其妙,左顾右盼,不得要领。
“哈哈哈!笨猪一头,笑死我了”县太爷千金小姐拍手大笑。“去追你心上人呀,像风中的蝴蝶、蜜蜂一样到处窜啦!”
杨启明若有所悟,头一偏,眼里连划过几个问号,对着县太爷千金小姐又洒脱地一挥手。“你敢跟我谈?哎,谈就谈,谁怕谁?”
“外婆,走了,我们走!”县太爷千金小姐反而被杨启明奚落得一愣一愣的没有撤了,朝着杨启明把舌头一伸,眼一眨,头一歪,搀扶着她的外婆,在侍从们的跪拜下,扬长而去。
杨启明望着县太爷千金小姐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五味杂陈,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策马、扬鞭、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