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明快手利脚从麻袋里取出胭脂、水粉、眉笔、发簪……放在桌子上,桌上已摆满各种礼物——女性化妆用品。
何花从中取出一件紫红色外套,抖展开来披在身上,对镜欣赏。
“启明,你看……”何花高兴得不得了。
“正合身!”杨启明端详着,暗暗夸自己会买东西,有眼光。
精致梳妆台的大圆镜中反射出来是一张俊美的面孔,黑绒丝的发丝下,一对大而亮的眼睛,玉雕似的鼻梁,薄薄的樱口,两腮镶嵌着一对小酒窝。眉睫传情,满眼爱意。
杨启明亲昵地依偎在何花的身旁,由衷的赞叹道:“美美哒!”
何花充满幸福的笑着,没有搭话,仍然梳理自己及腰的长发。
骆爱鱼隔着门缝,嫉妒的窥视。
杨启明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过,他本能往后趔趄了一步,然后将一盆洗脚水用力向窗外一泼……
6.韩家后院外
杨启明打开门,和何花并肩走出门外,扭扭屁股伸懒腰。相对会心一笑,不约而同仰头向天空看看。苍穹上,几只雄鹰,凌空而过,自由自在的翱翔。
院墙边角的老叔枝条鼓起茁壮的苞芽。
7.观音桥水库堤坝
冬去春来,万象更新。
冰封的观音桥水库水面,出现裂纹。
裂纹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冰块纷纷崩裂,互相撞击,整个库区水面,全面蹦
崩溃,一库十几里面积春水,把残存的冰块冲得当然无存。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杨启明和小鸟依人、花枝招展的何花村外踏青,专程到远离韩梅香塆村二十里路之外的观音桥大水库去观赏浩瀚无垠的库水解冻的场面。
8.观音桥水库库区林场
“救命啊!”一声尖锐的呼救声音,随风传入了杨启明和何花的耳朵里。
侠肝义胆,爱打抱不平的杨启明,背起何花,快步循声追赶发声处,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斜靠在林场的正大门上。她发丝蓬松,细眉微挑,薄唇含诮,一双杏眼射出落拓不羁的光。她的左腿被一条铁链顶端圆形紧箍活动扣缠绕着,长方形铁链扣与另一个长方形铁链扣之间,被人用一把铜锁锁着,铁链尾部这头,被人刻意地拴牢在成年人手臂粗壮的杉树杆子上。右腿膝盖往下一寸长的位置,被一只飞箭插入,流淌着的血,已经凝固了。被铁链锁住的女人大约四十出头,衣服破烂,满脸灰渍一把被拦腰斩断的长木棍散落在身边左右不同的地方。
一个老猎人从树上刀鞘里抽出猎刀,虎视眈眈地对着杨启明嚷道:“哪里来的多事佬?再往前一步,我就宰了她!”
杨启明怕老猎人情绪失控,真的会伤害受伤的那个女人,不敢再往前走进一步。
林场东门那口天然深潭大如应山城南桃花湖,这口深潭潭水雾气弥漫,缠绕群山,深潭四周灌木繁茂,长着齐腰的蒿草,山石怪状嶙峋,石上披满苔藓,石缝里蛇虫爬行,潭中有游鱼跃出,泛起细小波浪,滚出阵阵涟漪。突然,几只野鸭从草丛中飞出,一头扎向水里叨鱼。
老猎人快捷端起猎枪,快步穿行向潭边靠近,抬压低枪口,慢慢移动……
“呯”一声枪响。
老猎人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嘘嘘”口哨吹响,一只黑毛猎狗跳进潭里……
老猎人接过来黑狗叼来的野鸭子,放在马背上。
“老爷爷,为啥囚禁她!”杨启明十分困惑,质问老猎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绑架良家妇女,肆意妄为,百般折磨,太没人性了!”
一队大雁从杨启明头上天际飞过来,杨启明迅速捋起一把树叶,袍袖一挥,朝天飞撒,便有三只大雁应声从天空直直下坠落地,杨启明弯腰捡起来,抛给老猎人,然后拱手抱拳,单膝盖跪地,向老猎人行礼。“三只大雁,孝敬您老人家的……当下酒菜!晚辈有一事相求:请前辈老爷爷大发慈悲,放了这位嫂嫂吧……”
“好心的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她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不但偷猎,让生灵涂炭,还四处抓捕男性山民到大悟县柳林河边的断魂山中靠血尸岭上的窟窿洞里,当魔族传宗接代的播种工具……”老猎人撕开被铁链锁住的女人衣袍,从里面掏出来虎牙、豹骨,凤凰翎羽,穿山甲壳、九杈狐尾……老猎人先是把牛肉干放进嘴里艰难咀嚼,而后,喝了一大口孝感米酒,再把酒壶递给杨启明,老猎人余怒未消地提高嗓门儿:“要知道,她们祸害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上、山林里、田园中的珍禽异兽啊,还有失踪的人口……”
“我要喝水……”受伤的那个女人见人眼红,呲着獠牙,狼嚎鬼叫起来。“渴死我了,快给我水喝……”
老猎人气得五官变形,胡子乱抖。“别相信她的鬼话,她是在设计报复我们……”
宅心仁厚的杨启明把老猎人递给他的酒壶,拔掉瓶塞子,近身弯腰给女犯人喂水解渴,
“快躲开,快躲开……”老猎人见杨启明中了那个女人奸计,连忙催促杨启明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女犯人二目圆睁,一嘴巴将杨启明拿着酒壶的手咬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摆动,杨启明的手臂被女犯人撕了一块肉,老猎人的黑狗也扑上来解救杨启明,跑上去照着女犯人的左耳朵猛咬了一口,嘴角滴下串串白沫,污血糊满了她的左耳朵。女犯人痛叫一声,虽然松开了杨启明被咬的那只手,但是,杨启明满手都是血,瘫软在地,何花心急如焚,“嗤”地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衫,跪下去为杨启明包扎。
老猎人举起猎枪,对准女犯人的脑门开了一枪,女犯人头部冒出一股鲜血,机械地伸缩着腿,发出狂叫,老猎人从腰间抽出砍柴的大斧子,冲上前奋力向疯女人的脑袋劈去,疯女人脑浆迸裂,气绝身亡。
杨启明脱下自己的长袍,轻轻地盖在疯女人的身上。
9.应山与信阳交界的密林深处
“呜——呜!呼……呼——!”不远山坡上那片灌木丛林发出吓人的阵阵虎啸声。
“猛虎下山了,快跑!”逆光中,虎啸在林中的树木缝隙中此起彼落,至少有两只以上的老虎正从山崖缓缓地走下坡来,老猎人吓得瞪眼、吐舌。“上马,分开跑!”
“嘘——嘘!”老猎人朝着远处吹响口哨,两匹马一前一后分别从林中奔跑过来。老猎人把缰绳抛给杨启明,再三嘱咐。“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跑……实在不行就点起篝火,虎豹熊狼怕火……”
老猎人骑马飞奔,黑狗身后紧跟,不一会便没有了踪影。
杨启明先把何花抱上马背,然后自己才飞身上马,抖动缰绳。
马儿欺生,一趵蹶子,前蹄腾空而起,后蹄胡乱蹬地转圈,把何花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杨启明连忙下马,扶起何花,索性放马,任由它去。
杨启明捡起地上那把被移动的砍柴大斧子,别在腰间,背起何花,踏着陈腐树叶铺成的路,徒步摸索着前行。
虎啸,正由远而近,确切来说,两只,或者更多的老虎嗅着人的气息,跟在后面某条路上。
杨启明感到后背直发凉,他不怕死,他要何花活。珍惜眼前人,走好脚下路。杨启明决定爬上悬崖,从流动瀑布水帘上滑下去,或者让用长袍束腰的布带条把自己和何花捆绑在一起,让自己连同何花共同悬空挂在悬崖半腰伸出来的树枝上,躲避恶虎的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