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土匪来绑票(1 / 2)韩信跳跳拳首页

1.

隆冬的黄昏,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大地上一片雪白。冷飕飕的风呼啸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秃顶的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堂主韩冰川的妻儿和老妈,还有已经收工了的几个伙计,都去了各自的房间歇息。

“韩堂主,过来烤火,试试效果……”闵六侯爷行走江湖很多年,从游医和寺庙和尚那里学得很多小丹方治大病的绝招。他要用自己的能耐,根治堂主韩冰川的寒冬腊月犯冻疮的老毛病。闵六侯爷想好了一个好法子——暖火祛寒炉!闵六侯爷先找来一块大木板,用斧头劈成几小块,拼接起来做了一个正方形的火炉架,再放上铁锅,加上木炭形成火塘,那燃烧着红红的火焰看着就让人倍感温暖。“你撒出去的堂口兄弟们,可否探寻到有关永阳武馆消息……”

“有啊……具可靠消息:永阳武馆被清兵踏平,杨馆长避难的太平村也被杀戮殆尽,杨启明夫人被程雨民玷污后自尽了,馆长杨启明安全脱身,现在和他的胞妹杨启月一样下落不明……”堂主韩冰川用筷子夹拨掉烧焦了的清油灯头。“我们最好明月早上去镇上“好再来”酒馆找副堂主祝国顺那里探听消息,他明面上身份是开店贩卖酒菜、茶叶、奎面、锅盔和油馓子的……实际上是信息传达,搜集军情的地下联络站。

“我的老家在中华山脉丘陵地带的残塬沟壑区区,祖辈人在在经历“黑灯瞎火”漫长岁月里,手头宽松点的时候点蜡烛照明,长年累月过紧巴日子中,主要还是使用清油灯。”闵六侯爷往放置清油灯的桌边凑过来,伸出双掌在油灯火苗上烤了烤手。“清油灯,是我们深居大山坳旮旯湾子里先祖们使用最长的一种灯……爷爷说,他小时候,老家人就沿用着祖传下来的清油灯。确切的来说,能买得起一盏铸铁的油灯都是富贵人家。铸铁灯底部是一个直径十五六厘米的圆铁盘,中间竖一根食指粗的高约三十厘米的铁柱,顶端一个盛装清油的小铁碗。棉花捻子浸入小油碗中,另一头儿探出铁碗边沿点着照明。而且,大多少左邻右舍庄户人家使用的则是一种鼓状、俗称“鼓儿灯的陶釉灯,苹果般大小,上部凹面正中有一个隆起的小圆孔,用来添油、穿捻子。我小时候就见过这两种灯具,想不到你一个大堂主,还在使用……”

“这些灯具是马帮驼队从南方很远很远的地方路运回来的。在交通运输和经济条件十分落后的今天,我这样的灯具也不是所有穷苦百姓人家都能买的起的……一些穷苦百姓家只能用破碗点灯。他们将半块破碗搁在窑帮钉进去很深的两根红柳木橛上,为了光亮能照得更远一些……唉,现在我祖屋老家那些废弃了的旧庄院窑帮上还能清楚地看到被油烟熏过的痕迹。还有一些更穷的人家,买不起蜡烛,没有清油时,就将磨细的油料面捏附在高粱秸秆上点着照明,老家人称之为“黑油棒子”灯……”堂主韩冰川一脸苦涩的笑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娓娓道来。“鼓儿灯正常亮度只能照一两米,放在石桌木床与锅台中间与土栏杆上,三米远的地方都没有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为了省钱,夏秋季节的山里人家劳动归来后,是借着月光坐在木栅栏围成的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家长里短。冬天也是山村百姓的农闲时节,天黑之前人们就吃完晚饭,大多数人家也不掌灯,不串门,不闲坐,直接躺在床上,身上盖满稻草进入了梦乡……”

2

翌日清晨,当太阳升起时,小镇便在炊烟里苏醒,大街也开始热闹起来,酒馆、茶楼,面店、杂货铺子都开始营业了。街上贩夫走卒不停的走动着,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吆喝豆浆、油条、臭千张、鱼豆腐的,其中就数“好再来”酒馆老板——天地会信应堂口副堂主祝国顺声音最大。“有醇香的烧酒甜酒卖,有刚采摘土灶炒出来的信阳毛尖茶叶卖,有好吃的碱水稀饭卖,有煎煮炸熟的糯米糍粑卖……有好听的河南梆子和湖乡大鼓,汉阳楚剧听呐……快来酒馆里面坐…好戏马上开锣了……”

“好再来”不仅酒好,茶好,而且馆子里大厨的厨艺好。无论客人想吃什么,都会经过他(她)们的巧手烹饪的色香味俱全。“应山滑肉”、“马坪三鲜”、“杨寨锅巴”、“关店风尾虾羹”、“杀猪饭”等,制作的实在太香了,实在馋得过往食客们的口水情不自禁流下来。客人们个个吃得喝的肚子滚圆似锅,难以坐卧。为了防止食客们吃饱了不想动,犯困打瞌睡,“好再来”酒馆,还安排流浪艺人驻店评说湖北大鼓,弹唱应山民谣,表演河南梆子腔和豫剧戏曲。

“嗨……嗨……嗨……

一把扇画古人三国混乱,

有青龙来扰害黎民不安,

下冰雹毁民房数百余间,

可叹得众百姓好不惨然……

二把扇画的是黄巾造反,

举义旗要夺那锦绣江山,

汉天子张皇榜招收好汉,

有刘备和关张义结桃园。

……”

“好!好!好……”闵六侯爷忍不住站起身来,鼓掌叫绝。他很小时候就开始喜欢喜剧,什么越剧、楚剧、湖南花鼓戏、河南豫剧和河南梆子腔,尤其尤其喜欢现在这种出自本县的湖北大鼓。今日难得在“好再来”酒馆小小舞台遇见现场演出,实地感受台上女戏子那细腻、真切的表演,听着“咚咚”的鼓声,那婉转而悠扬顿挫的唱腔,放任自己在本土戏剧世界里徜徉一会儿,仿佛在刹那间完成了内心某种仪式上的交接,禁不住张口接唱下段戏文。

“呀……呀……呀……

三把扇画的是奸贼董卓,

王司徒献美女父子不和,

凤仪亭貂蝉女三戏吕布,

有王允生巧计暗杀乱臣。

四把扇画的是常山子龙,

长坂坡救主公万马营中,

坏张郃挖战坑谋害子龙,

小幼主洪福大献出真龙。

……”

“骚几把好听呃,”堂主韩冰川从袖口掏出几锭白银,撒豆子般丢上戏台。“爷爷赏你的几盒胭脂水粉钱……”

“谢谢爷能赏我几顿饭吃,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戏台上女子弯腰作揖,芊芊玉指,竹制鼓椎敲击大鼓。

那个女人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风尘之色,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和苍凉。

“唻……唻……唻……

五把扇画的是曹操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