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眼前之人?”
眼前药堂内还有何人?
薛姨妈闻得贾琮话语,喃喃自语说道,心头涌现些许猜测,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一旁一直都未出言,被她所忽视了的王瓒。
中年人模样,官袍,还身在此处药堂。
那岂不就是?
丞相!
有些颤抖的扭过身子,薛姨妈已然想明白,恼恨于自身方才的迟钝,不再理会已然转身离去的贾琮,赶忙恭敬的对着王瓒行礼。
“丞相大人……”
王瓒眼帘微微闭合,神色冷淡,挥手打断薛姨妈即将脱口而出的祈求。
“不必出言。”
方才听了许久,他如何不知眼前妇人身份,且张口欲言所为何事。
看着王瓒脸上几分情绪,又闻得王瓒口中之言,薛姨妈心中一片冰凉,但还是挣扎着开口说道。
“丞相大人,求您高抬贵手,宽恕宽恕蟠儿,那日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说罢,薛姨妈的泪水汩汩流下,往日贵妇人的矜持于此刻荡然无存。
王瓒闻言,不为所动,面色依旧平淡。
薛姨妈见状,脸色变得煞白,赶忙说道。
“丞相大人,只要丞相大人愿意宽恕我那蟠儿,妾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瓒闻言,淡漠的冷笑一声。
“哼。”
任何代价,呵……好大的口气,好一个金陵薛家!
薛姨妈见状心头一紧,情知此时再不能打动眼前王瓒,她的蟠儿就真真是要受那一百军棍了。
那群丘八一百军棍下去,蟠儿还能有命在吗?
想到薛蟠屁股成了筛子,被打的不成人性的模样,薛姨妈眼中,有些许绝望和恐惧闪过。
“丞相大人……”
“妾身愿将家中珍宝,钱财,悉数奉上,只求您能开恩,放过我那蟠儿!”
声音恳切,字字句句都含着深情。
王瓒面色淡淡,冷冷的望着已然跪于地上的薛姨妈,心中毫无波动,但眼中,几许思量在此刻忽然涌现。
方才他心中对琮哥儿的歉疚,非是作假,且他老子方才话语,也确实触动了他。
琮哥儿……
是他师弟啊。
那他便不得不为贾琮日后考虑。
既如此,琮哥儿日后回得贾府成为承爵之人,若陛下吩咐要事,而其身无余财,要如何成事?
他虽有意帮衬,但在贾府之中,他却不见得能随时出手。
且,最多旬月,他便得动身前往江南,处理盐务事由。
那他不在神京的时日,琮哥儿岂不难过。
陛下,可绝非心慈之辈,若琮哥儿因手中无财,以致办事不成,那陛下手中手段……
而眼前薛家之富,或可予琮哥儿用之。
王瓒的心思,因薛姨妈口中话语,莫名浮现出这般想法,但稍许思量过后,却觉未必不是个主意,恰好此刻,他还有拿捏其的资本。
“丞相大人,若您瞧不上这般金银阿堵物,妾身还有一丫鬟,名为香菱,相貌品格都是极好……”
又是挥手打断薛姨妈说话,王瓒凝着眼眸,思绪又生。
是了,琮哥儿身旁,好似确实还无照顾他一应起居之人。
瞥了一眼薛姨妈身后的香菱,王瓒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但只一个丫鬟,可未见得日后就能让眼前妇人乖乖听话,虽是慈母多败儿,但用薛蟠拿捏,终究只能用一时……
念及至此,王瓒停下思绪,冷冷开口问道。
“薛家嫡系,可有适龄待嫁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