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确认无碍的滨中一郎被渡边雪接回了家中。
从渡边雪蹒跚的脚步中,滨中一郎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事实:对方的脚有缺陷。
而且竭力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只是在上台阶时依旧会露出破绽。
察觉到滨中一郎打量的目光,渡边雪有些不快地蹙眉,只是碍于管家在一旁,忍住不使性子,“跟我到卧室来。”
“嗨。”
滨中一郎心有感应,迅速应了一声,跟着渡边雪的脚步,亦步亦趋来到卧室。
“关门。”
冷淡的声音从女人红润丰满的唇里吐出,在光线的照耀下,泛出光泽分外诱人,只是冷淡的语调折煞了氛围。
滨中一郎身子猛然一颤,身体的残留反应带来一股厌恶的感觉,可记忆里自己分明很爱眼前的女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一切都是表象?
其实两人根本不相爱,只是女方需要一个入赘的赘婿?
临近中午,刺眼的阳光打在两人脸上,渡边雪起身拉上窗帘,偌大的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仿佛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城。
“你很嫌弃我的腿?”
女人冷淡的声音传来,冰冷的眸子里有着几分不自信,不过更多的是怒火。
不知为何,原本对女性情绪迟钝的荀毕,以滨中一郎的阅历和身份时,居然能够读懂这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谁不知道我对你的真心?”滨中一郎小步走了过去,轻轻捧起渡边雪的腿,温柔地褪下她脚上的红底高跟。
“以后想去哪我背你去,你看这脚都肿了。”
他轻轻揉着那双因为久困于高跟里而肿胀的白嫩玉足。
脚底透过轻薄的肉丝而泛出运动过后的红晕,整体偏黄。
“你呀,腿上有伤就少运动一会儿,想去哪我陪你去,好久没有在我的背上趴过了吧?”滨中一郎一边揉捏,一边说道。
渡边雪眼里隐隐闪着泪花,一抹羞红浮于面上,里面有着一丝渴求与欲望。
“真的?”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滨中一郎其实心存试探,照目前的情形,女人应是爱着他才对,“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羡慕我呢!”
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渡边雪盘好头发,轻点红唇,慢慢转过身去,“等会儿拖住我的腰。”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不过撑别人腰的感觉貌似更好。
“嗨,我要开动了。”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令这具身体在行动前都要报备一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外是管家阴柔的声音:“小姐,姑爷,社长喊你们下去用膳。”
两人的行为被迫中断。
穿越后第一福利就这么戛然而止,滨中一郎强忍住脾气,他在这个家是没有地位的。
“稍等片刻。”
两人迅速穿戴好衣物,快步来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
年纪稍大的就是一家之主,渡边千阳。
年近60却有着堪比中年人的身体,每天精神奕奕的,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客厅内挥斥方遒,顺便呵斥一下滨中一郎。
而他旁边的娇妻是一年前刚续的弦,老夫少妻,还真是日本的一大特色。
有些眼熟?好像有点印象。
滨中一郎扫向这位名义上的丈母娘时,有一瞬间的错愕:“千岛麻衣,前女友?”
他瞬间如坐针毡,不过其余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千岛麻衣不动声色看了眼自己,顺带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既然来齐了,我们就开动吧!”
渡边千阳一声令下,旁边的仆人开始分发碗筷,更是有着两个女仆轮流给他夹菜。
千岛麻衣很自然地吃着饭,对此不以为意。
宽大的和服穿在她身上,依旧被撑的鼓鼓囊囊,随着夹菜的动作而轻微起伏着。
不过这只是表象,桌子下面才是风起云涌。
滨中一郎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一只小巧的脚轻轻揉蹭着,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喘。
“你怎么了,身体还没有好吗?”渡边雪察觉到异样,用餐巾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滨中一郎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连忙佯装不适,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里。
“抱歉,搅扰了您的兴致,请原谅我的冒失。”
呸。
渡边千阳吐出一块骨头,瞬间引来了那只名贵的泰迪,他伸手抚着狗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养只狗,这么些年也该听话了。”
一句话令滨中一郎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事情已经远比他想得要复杂。
于是赶忙退回房间。
刚关上房门,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滨中一郎瘫坐在地上,狼狈地倚着门,大口喘气。
胸前的领带被他随意拉扯开,想到渡边千阳先前的嘲讽,又嫌弃地解开它,粗暴地扔在地上:“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这句话他也只能在无人时口嗨一二,毕竟如今的日本社会,有钱就是王道。
比起刚才的羞辱,餐桌下千岛麻衣的态度才令人琢磨不透的。
两人相安无事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一年,怎会突然如此大胆?
他在脑海里检索着这些年的点滴,发现自己平常见到对方都是无悲无喜的一张脸,直到先前终于流露出一丝错愕,不过落在旁人眼里应该更像是不甘。
“大意了啊,这要是被人看到,估计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滨中一郎强自稳定心神,突然胃里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
“换了个灵魂,依旧很不爽渡边老贼吗?”他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记忆像胶片一样被他一帧一帧抽离出来。
虽然有些不完善,却也拼凑出了大概的脉络。
他和渡边先生的第二次见面是在餐厅,那时他刚和渡边雪谈恋爱,后者带着自己去见家长。
渡边先生不喜欢原身这个贫穷无能的作家,眼里的鄙夷根本不屑于掩藏,不过碍于女儿的面子,还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只是他问候的内容和别人有很大区别:“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您说笑了,一定是记错了,我哪能入您的眼呐。”这是原身当时的回答。
可记忆里分明还有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画面,不过第一次见面绝对算不上友好。
那时的滨中一郎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家,苦于没有名气在各大出版社屡屡碰壁,迫于生计,他花钱贿赂一名宴会的安保,趁着没人盯防,找了个空挡溜了进去。
偌大的宴会厅各种名流齐聚,有衣着光鲜的头部作家;有觥筹交错的行业大佬;有久处官场的老油条,亦有各种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