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好大家好,贾院长总算是发了笔横财,也让成天吵吵闹闹的黄脸婆闭了嘴,未曾想承包商太黑,污水处理厂竣工后水样死活不达标。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不容易把这事糊弄过去,下游的几个县市区却他妈的跑到地区、省里告状。更倒霉的是省里来了中央环保督导组,一纸限期整改通知书让县委、县政府领导丢尽了面子,他这具体负责工程的人,也只好戴着铐子去吃老米饭。
人倒霉卵生虱,更他妈的倒霉的是有人越狱,狂吼滥叫的人渣们没鸟事,已经双手抱头准备蹲下的他,居然被武警一枪撂倒。
梦里的事,一桩桩都无比清晰,连被子弹打中的左背都剧痛难当。
操!
大汗淋漓的贾栋材气喘吁吁,强压心中的恐惧不安,哆嗦着摸向生痛的左背,原来是被墙上掉下来的图钉刺出了血。用胳膊擦了把额头的大汗,心有余悸的贾栋材从扔在桌上的烟盒拿出支烟,颤抖的手按了几次塑料打火机才点着烟,使劲吸了几口,看着墙上龙飞凤舞的百二秦关终属楚条幅直发愣。
一支接着一支,半包一块五的软包南方烟快抽完,贾栋材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可怕梦境,梦里那种看着自己血流一地时的恐惧、绝望,即使是他已经醒了照样不寒而栗。一阵剧痛再次袭来,贾栋材慌忙扔掉快烧到手指头边的烟头,突然起身去桌上翻找报纸,终于在几本收获、临床医学下面的报纸堆里,找到了省城污水处理厂腐败案的新闻,这才确定那恶梦就是一个夹杂着、新闻内容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恶梦。
重新在凌乱的床上坐下,一身汗透了的贾栋材脱掉从地摊上买来的恤,光着膀子看着一无所有的陋室,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