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李善长想不通,李祺也有些疑惑不解,唯有朱标,瞬间明悟了。
那日在梨白楼,因为花魁鱼玄机,李祺跟秦王朱樉起过冲突,虽然朱樉当场没有发作,但竟一直怀恨在心,今日揪住李祺私下制盐,这才展开报复。
当日从梨白楼出来后,朱标就曾想过,回宫必须好好管教一下自己那些弟弟,然而一直都没时间回宫,这才酿成今日之事,险些酿成大祸!
“千真万确啊,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编排秦王啊,确实都是秦王让下官做的!”
“还请韩国公明察秋毫啊,秦王的命令,下官岂敢不从。”
“下官不知秦王要下官抓的人是贵公子啊,不然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这转运使一边声泪俱下,一边猛地连滚带爬到了李祺面前,抓着李祺的大腿,就是磕头求饶起来。
“公子大人大量,把下官当个屁放了吧!”
这转运使磕头磕的脑袋上的乌纱帽都掉了,却也来不及捡起来戴上,比起脑袋上的乌纱帽,保住小命更重要啊!
这次不仅得罪了韩国公李善长,还得罪了秦王朱樉,这官途算是到头了。
李祺扯了扯嘴角,这货倒也算能屈能伸了,自己并无官职在身,他竟然朝着自己磕头求饶。
“你先别忙着磕头求饶了,要不先把这案子结了,看看定个什么罪好?毕竟一直带着这脚链手铐也挺累得。”
堂上得一众衙役因为李善长的突然到来,早已噤若寒蝉,别说动弹了,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听见李祺的话,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等转运使开口,当即有衙役上前,将李祺跟朱标身上的脚链手铐给解开了。
然而李善长此时却是突然看向了被转运使丢到地上的,李祺刚刚写的东西。
对于儿子这一手自成一派的毛笔字,李善长可是极为赞赏的,因此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纸上的东西,是出自自己儿子之手。
李善长愣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因此好奇的捡了起来。
细细读了起来,才发现原来竟是一首好诗!
“官差捉船为载兵,大船买脱中船行。
中船芦港且潜避,小船无知唱歌去。
郡符昨下吏如虎,快桨追风摇急橹。
村人露肘捉头来,背似土牛耐鞭苦。
苦辞船小要何用?争执汹汹路人拥。
前头船见不敢行,晓事篙题敛钱送。
船户家家坏十千,官司查点侯如年。
发回仍索常行费,另派门摊云雇船。
君不见官舫嵬峨无用处,打彭插旗马头住。”
读完之后,李善长不由面色一惊,即便是朱标,见识过李祺的文采,此时听见这首诗,也不由得惊艳连连。
当初在梨白楼,因为给出了词牌,因此李祺所写的离不开风花雪月之事,但此时这首诗写的却是讽刺意味拉满!
原本李祺是想直接把于谦的《石灰吟》拿出来用一下的,但奈何《石灰吟》虽好,却只有短短四句。
李祺又不知道李善长多久能到,所以才选了这么一首篇幅较长的诗来。
然而就在众人仍然沉浸在李祺的诗才之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