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花如何能遇见秋天的果。项元布还不知他去薛家协商婚事,会遭遇什么。
他想,无非会遭遇夏金桂的勾引罢了。
对于这种事儿,受累的是另一个头,他暂时还不想多想。
他脑子里朝堂夺嫡的事儿,他没有站队,但吴王已经把他自个儿选成了阶下囚。
吴王个性太强,心眼太小,项元布觉得可能还是晋王登基好一些,要是晋王也烂泥扶不上墙,那就换贾元春的儿子,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元家不行,那就改朝换代。
“元家,勿谓言之不预。”
项元布跨下床,迎着晨风走到门口,小青黑着眼眶还跟了几步,瞧见项元布转来的侧脸,便退了几步。
项元布往后院走去,还是瞧见了林黛玉,那时颇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林黛玉那时是侧身,被风勾勒出跌宕流畅的线条,像是一支婉转、轻柔又诱惑的曲子。
睡不着的早晨,醒不来的夜晚。
还是失眠的林黛玉回首瞧见了项元布,心细如发的她知道虽然世道艰难,可总还有些小小的快乐。
她想到了一个很妙的问题,“‘如果’是一种的果?”
她的声音就像这个所谓的“如果”一样,人们想到“如果”的时候,总盼着吃到甜的,尝到多汁的滋味,她的话就是这样的甜,然后便在听者的舌苔上留下酸涩。
项元布想了一会儿,“无因之果。”
林黛玉摇头,项元布问,“想来你有答案了。”
“我也没答案。”
项元布看地望天,“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有一个偈。”
项元布点头,林黛玉缓缓道,“倒拔菩提树,火烧明镜台。本来无知障,个个做主宰。”
项元布赞叹一句,林黛玉以为得意,转念又想到荣府被抄家后,那一派萧瑟颓败的景象,不免心哀神伤,背过身去。
项元布引长脖颈,知林黛玉思昔伤怀,看着一旁蹙眉的有些习惯的紫鹃。
紫鹃见着项元布的眼神,想着是否要宽慰黛玉一句,林黛玉是这样的,没有人劝,她也能好,只是有人劝了,她反而变本加厉。
紫鹃缓缓靠近,只听到猪的哼哼声,转过头去,却是项元布在说话,“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我到时候还回来。弼马温?哼!定叫他有来无回!”
林黛玉噗嗤一笑,瞧见紫鹃那咪咪的笑眼,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他走了没有?”
“嗯。”
“那咱们回去吧。”
项元布也不用去锦衣府点卯,不客气的说,锦衣军如今成了一堆痴月真人道观的保安,但是这也是有门槛的,就像是丐帮分污衣派和净衣派,锦衣府也分良家子,贼配军,那些贼配军,干脏活苦活、绑架勒索的,都没有资格靠近痴月真人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