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醒来的颇早,项元布晚上极少会留宿,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昨天的项元布很温柔,就像是一件风做的衣服。
恍惚之间,司棋走了过来,问道,“昨天平儿姑娘来的事儿,老爷是怎么说的?”
“准了。”
司棋道,“有钱是真好。”她到现在还觉得潘又安出去是赚钱去了,待他发了家,会回来的。
她不是痴心不改,只是想证明她往前的青春美好,没有赋予一个烂人。
鸳鸯觉得司棋这话太轻松了,三万两,她那时候听着跟做梦一样,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酱醋好吃好贵。
鸳鸯的双手沿着雪白的大腿逐渐往上,卷上袜子,系上衣裙,司棋给她拿来鹦鹉摘桃白绫的高底鞋,她踩上去,坐在镜前,司棋拿刨花水给她打理鬓边。
司棋对着镜子,扑了粉,左转右转,看了一遭,用手帕擦了擦鼻翼,问司棋,“不是很浓吧?”
司棋对镜子笑道,“好一个美人,正合适的。”
“你不和我一起?”
“听说二姑娘回去了,我....我还是不去了。”
鸳鸯颔首,走出小屋,风很冷,迎面吹来,鸳鸯侧过脸去,桂花金黄,松叶森绿,她走了几步,便听到了一声笑语,“又不是冬天,哪儿就冷死我了呢?”
见林黛玉转过头来,鸳鸯不知为何倒有些做贼心虚,往后退了几步,要是林姑娘待会儿走来,她就若无其事,当是没看到。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鸳鸯才鼓起胆子,走了出去。
没有遇见林黛玉,倒是见着了心情不错的项元布,“今儿出去?”
“嗯。”
“我送送你。”
马车停下,荣府到了,鸳鸯亲了项元布一口,走下马车,项元布合上帘子,鸳鸯见马车远去了,方才进了荣府。
熟门熟路,鸳鸯信步来到王熙凤的院子,贾琏恰巧出来,暼了她一眼,心道,“这鸳鸯才嫁了几天,瞧着愈发出挑有姿色了。”
鸳鸯低着头,只盼贾琏走去,贾琏用舌头舔了舔手指,见鸳鸯无动于衷,也以为鸳鸯无趣了,心道这项元布是个杀千刀的角色,谁跟了他,都没意思了,径直走了。
屋里的王熙凤听说鸳鸯来,忙迎了出去,“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鸳鸯一笑,肚里登时有许多的话说,忽然外头的人道,“奶奶,二姑娘来了。”
王熙凤说请进,鸳鸯瞧见迎春这个模样,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见贾迎春看来,她才在脸上挂了些笑,贾迎春道,“你那丈夫必然待你很好的。”
鸳鸯点头,贾迎春低着头,半晌道,“我也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王熙凤送贾迎春出了院子,鸳鸯也跟着,回来的路上,王熙凤叹气,“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回了屋,王熙凤让鸳鸯上座,平儿斟了两杯茶,王熙凤拿了一杯奉给鸳鸯,又拿了一杯,鸳鸯见王熙凤要开口,便道,“我们老爷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