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是距痴月真人道观最近的茶楼,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的是暗娼,多的是屋里私赌。
贾珍和贾琏就这里吃酒,贾母死了,他们总不能去酒楼,可又舍不得这一口,所以就在这茶楼故弄玄虚。
陪酒的女人疯狂扭动屁股,妩媚的脸蛋浓妆艳抹,眼睛调皮,嗓子沙哑,贾珍恨不得现在就做上一场。
他赢了!
贾琏的双眼由于羞愧、愤怒,露出一种奇特的色彩,他捶着桌子,“怎么会这样?之前还说他瘸腿了,转眼怎么又赢了?有人捣鬼!”
贾珍道,“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嘛,二爷,人生苦短,这娘们骚得厉害,我后面,你前面,怎么样?”
贾琏双手捂头,贾珍笑道,“莫不是短了钱了?”
贾琏抬着头,贾珍笑道,“这钱我可以借给你,咱们兄弟,还能被这银子绊住了?”
贾琏当然知道贾珍打什么主意了,这老色鬼,自然是打他媳妇的主意,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还打尤氏的主意呢——这有什么的?
贾琏收下了钱,还说了还款的期限,贾珍笑笑,“我还能对你不放心?”
这一赔十的盘,以后大概是没了,他不信贾琏能回本。
想起王熙凤走路时一扭一扭的腰肢,他就.....
腿上的陪酒女嗔道,“大爷好大的家伙。”贾琏在一旁迫不及待道,“心肝,二爷的家伙也不小呢。”三人贴在一起,椅子像钟摆一样摇晃起来。
······
可能是因为事关安乐公主,项元布对苏青波道歉的消息无人知晓,项元布接受的还是廖氏的采访。
廖氏道,“整个神京都发了疯,就这半日的时间,我就知道了好些人一夜暴富,好些人落得个卖儿卖女的下场,上吊、跳水自杀者,比比皆是。”
“这总不成还怪到我身上?我只知道打拳,李远逵输在打不过我。我听我爱赌的朋友,这事儿好就好在变化莫测,这为钱生死的,在赌里头都是下三滥,天地之间,性灵最贵,我还是说一句,赌有风险,谨慎从事。”
廖氏点一点头,“你的下个对手是吕拉磨,千户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退一步一路海阔天空,坐一时两眼坐井观天,我劝他算了,何必强撑着?”
廖氏把稿子递给项元布,项元布看过,“不错,就这样写上去。”
廖氏出去,黄昏袭来,秋风萧瑟,落日辉煌。
“师弟,拿酒来。”
项欢拿来一碗酒,“师兄,你不能喝酒。”
“管他呢,喝死了拉倒。”项元布把酒碗接过,项欢道,“师兄,你此前只在你说成仙无望的时候喊过我师弟,如今,你不是赢了?为什么又灰心了?”
“我现在又发现了成仙的手段。”
“什么?”
“京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几乎没见过什么快活的人,富贵难以乐业,贫贱难耐凄凉,缺衣少食,挨冻受饿,目不识丁,受贪官污吏勒索欺侮的更是比比皆是。他们的头上压着大山,所以不快活,我发愿,要把这些大山搬走。“山”加“人”,也就是“仙”字,我想老子说的“死而不亡者寿”就是这个意思。”
项欢默然,项元布回头看向项欢,“你身上流着元家的血,就没有想过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