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关上了门。
正是这个声音,让大佬爹同时击穿了房门。
我们俩的配合,天衣无缝。
于是在没人看见的前提下,进了门。
一片狼藉,空房间,倒是墙壁上有很多独角半人的绘画。
“难道它们离开了?”大佬爹推开窗户,“糟糕,他们快要到了。”
我不认为,阿祖以及那么多独角半人,会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多逼仄啊。
于是因为墙壁上的组画而停下脚步。
白盒子,戴上头,头脑风暴,大千世界,颠倒乾坤,五官移位,陷入迷宫,重新组合,迷途知返,点亮未来。
最后一张脸,那是阿祖的脸,露出愉悦的神情,我从来没见过它此版模样,正看着上方。
那里没有画,也没有字,但是稍微有点不同。
我踩中了一支笔,于是顺便低头看了看地面,有拖拽的痕迹,没错的话,应该来自旁边的家具。
大佬爹在另外房间搜寻,于是我独自搬来椅子。
不够。
搬来桌子,把椅子放上去,然后顺着阿祖的眼神,去摸天花板。
我顶……
开了。
那里,直接通向了上一层楼。
哎呀……
椅子年久失修,晃晃悠悠,我即将摔倒。
好在大佬爹抱住了我。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901。
这里干净整洁,柜子和床,一应俱全,每个房间都有。
那床上,还有刚刚起床的痕迹。
但是依然没有人影。
“阿烈,你来。”大佬爹在隔壁房间喊道。
我把手从床上挪开,同时看见床头柜有一个白盒子,于是好奇凑上前。
“阿烈,你在干什么?”大佬爹继续呼唤。
我把手慢慢伸向白盒子。
触碰,打开。
就在这时,出现一声猫叫。
喵……
一只黑色猫爪从白盒子伸出来,挠了我手背一下,留下抓痕。
更可怕的是,它死死抓住我手腕,试图把我拖拽进去。
吓死了。
我急忙一脚踢过去,哪里知道,踢中了床头柜,于是开始像拔河一样,用力挣脱。
太顽固了。
更本没办法。
一个扭头,看到旁边边几上的水果刀,我奋力拿过来,屏住呼吸。
那猫爪已经完全抓伤了我。
我砍!
猫很聪明,缩回了手。
白色盒子关闭。
喵……
一声惨叫。
仿佛马车轮,碾压了过去。
我原地大口呼吸。
一只手摸到我肩膀,惊魂未定,我举起了水果刀。
“阿烈?你做什么?”大佬爹看着我高举的水果刀。
我顺便抬头,正打算解释,发现手背上手腕上,并没有抓痕。
“白盒子……”
我一个转身,发现,那个白盒子,已经扁平破败。
刚才短暂发生的事情,更像是我的好奇,害死了一只猫。
我跟着大佬爹来到隔壁。
墙上有一幅画,装裱完善,画框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拉索。
大佬爹拉下来,那里有行字:此地作废,请到浪漫满屋集结。
那幅画,正是用红砖堆砌而成的浪漫满屋。
大佬爹脸上露出祥瑞,这个建筑以及周围的风光年,完全击中了他。
“此地不宜久留。”我拉着他走。
在临走之前,发现了地上角落里面两大桶墨汁。
我推开窗,发现民众已经陆续进入大楼,他们一个一个房间翻找,总会找到这里。
为了不留痕迹,我多花了几分钟,把墙上的以及天花板的痕迹,全部涂抹掉。
接着,我们俩,裹着烂衣服,走出大楼。
民众仿佛对这里的住客,没有半点耐心。
在街头还能算是摩擦的话,这里完全是教训和蹂躏。
他们想去哪里,就进去哪里。
毕竟维塔大楼,也是民众所建。
他们从来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只是需要的时候,哪来用一用,正如垃圾桶一样。
我们清醒,马知道这个地方,大概在南大区不远。
南大区以运动竞技场所著称,像这样充满田园风光的场所,其实不在少数。
这里的居民,因为获取消息的时间晚了点,此时不少都暴跳如雷,开始朝维塔赶去。
“你真要救阿祖它们吗?”大佬爹这时候才说出这句话,刚才一直没吭声。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你这不等于是和大城市,和美丽国,和老百姓,以及和魅王,对着干吗?”大佬爹一口气拖出来全部。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因为马速降慢,所以我们才能对话。
“如果找到阿祖,让它们离开,好不好?十分钟,顶多十分钟,否则,我们就举报,好不好?”大佬爹拍了拍马屁。
马叫了一声,离开。
看来他一路上,想了不少。
“大佬爹,你记不记得,阿祖说过,它们可以做梦,甚至它可以有白日梦,但是却从未有过精神。”我抛出疑点。
“来了大城市后,不是有了‘冷血’?”大佬爹摆出事实。
“我知道,我这里的‘有’指的是,它们毕竟不是人类,不是心腹洪福,可以随心所欲的‘有’。”我看到了建筑。
“你的意思是?”大佬爹把我抓到了他背上,跑起来,这样快一点。
“那墙上,完整画出了白盒子洗礼的过程,但是乡巴佬说过,它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作画?”
“也许阿祖可以。”大佬爹先是躲在一棵树后观察一番,发现没人,才慢慢靠近。
“可是阿祖,为什么要选择维塔大楼呢?它那么想成为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最不像人居住的地方呢?”
“因为安全。当吃饱了肚子后,首要解决的问题,是安全。然后才是社交和面子。”大佬爹选择从二楼打开的窗户进入。
“还有……”我发现疑点越来越多。
“嘘……”他慢慢打开房门,先出去查看。
“还有,阿祖为什么要在维塔大楼的天花板上也写上跟我们马车天花板一模一样的‘救命’二字?”我想不明白。
但是房间和墙上,以及各种各样刑具,倒是吸引了我的眼光。
到底楼,挑空的客厅。
墙上有五幅画,呈现十字形,是浪漫满屋从不同角度绘制而成。
大佬爹爹手中的这一个正面,刚好属于中间位置,此时空着。
他把画归位。
咔嚓!
我们俩都听到了机关的声音,大佬爹因此拔出了刀。
接着上下左右四幅画,开始朝中间这幅靠拢。
在它们接触的那一刻,一幅更大的画,从天而降。
那不是阿祖,而是我的肖像画。
啪啪啪!
掌声响起来。
洪福从二楼现身。
“洪福大人?”我急忙礼貌问候。
“魅王?”大佬爹纠正我,顺便扔掉了刀。
“哟,你们,还真以为我要找那几个怪物?”洪福双手撑到栏杆说道。
“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你,亲手抓住它们,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你,选择放走它们,比如,抹掉墙上的痕迹,呵呵……”
“误会了。”大佬爹满脸遗憾,后悔刚才没有制止我。
“原子人!是你,你啊,一个原子人,居然跑到大城市来?还伙同一群不知羞耻,害人不浅的半人?该当何罪?”
“那天花板上两个字,不是阿祖所写,而是洪福所写,可是洪福,并没有上过我们的马车,他怎么能写出一模一样的字呢?”我心里面,把刚才的疑惑,重新问了一遍。
“原子人,应该是我们美丽国,辛苦栽培的宝贝。但是你倒好,不仅不守秩序,而且还超越界限,鄙视规矩,远离小城市,游荡在大城市,成为一切祸害的根源,这根源,我把它称为……浪漫主义。”
大佬爹拉着我跪下。
我拒绝。
“如同这个专门用来行刑的浪漫满屋,原子人,就是浪漫主义的代名词。不仅你,包括但不限于最近在我们周围发生的无数人,无数混蛋,无数怪物,概莫如是。不成规矩,不成方圆。离毁灭,一步之遥。”洪福眼睛瞪得不像他自己。
“洪福大人……”我还是可以帮忙找到阿祖,但是希望他不要对阿祖大开杀戒。
“大胆!”洪福拍了拍栏杆。
“那是魅王。”大佬爹提醒道。
但是他说完后,却闭上眼睛,开始发抖,之前那种碎碎念又回来了,区别是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不断掰手指。
“魅王?如果是洪福的话,他可没有上过我们马车,全然不知道天花板上阿祖所留下的两个字,更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在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我心里面把之前的疑点,全部过了一遍,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于是,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