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怎么这么疼啊,”季予林倚靠在染血的墙壁上,他的腹部裂了一个洞,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撕开的,他捂着伤口不至于让自己的肠子流出来,但这还真没什么用,在刚才他爬过来的这一段路里,他的肠子像是蛇一样弯弯曲曲的拖在地上。
既然捂不住,那季予林干脆就不捂了,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来,习惯性的伸手,但他却忽然转头看去,就在不远处,那里有半具尸体,季予林自嘲一般的轻笑一声,帮他点烟的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那,他才刚拿到这一票赚的钱,想着去某个星球好好爽一把。
季予林知道,干这行迟早会有这一天,他不后悔自己会被别人抢了,然后被杀死,但是这次忽然到来的死亡...他不甘心...
嗡嗡的振翅声传进他的耳朵,季予林从身上拿出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将烟叼进嘴里,他将手伸向身后,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现在还不能拿出来,季予林的眼神变得凶狠,那玩意聪明的很,现在拿出来,它就不敢过来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季予林的眼神变得放松,他拿出终端来,好在刚才逃跑的时候没把这玩意扔了,打开名为母亲的聊天框,他看着母亲发来的语音,嘴角勾起一个微笑,这些语音就不听了,也就是些嘘寒问暖的话吧,声音会把那玩意引过来的,他用颤抖的手指点击着屏幕,把一些早就编辑好的话发了过去。
故乡的天冷些了,我给你寄过去的钱,别省着,给自己多添件衣服,还有,让爷爷少喝酒,我可不想忽然收到他的死讯。
你那病啊,早治,越拖越坏,别去上班了,神尸残渣对身体不好,对你的病也不好,这些年我给你寄过去的钱大概够你活的滋润,钱不够了和我说,我在外面干的事风光,有钱。
别让我舅赌了,实在不行你和我说,我找人弄他一顿。
和我爹说吧,我其实早就原谅他了,也让他少喝点酒,是当初的我年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这么久。
别来找我,我有点事,要出趟远门,好几年呢,你们要是联系不到我,也崩担心我,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行吧,差不多就这样了。
季予林放下终端,而后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那色彩妖异的复眼。
“嘶~”体型修长的黑色虫子嗡鸣着,就是这个玩意,杀了行无漠的所有人。
季予林将手伸到身后,那里有一个强温融毁弹,杀死这玩意刚刚好,也算是为兄弟们报仇了。
他的眼神凶狠,然后猛地按下炸弹的开关。
滴答,滴答...
几滴血滴在了终端上,点开了季予林母亲发来的语音。
“喂喂,你这样就能听到吧,儿子,”一个虚弱且苍老的女性声音,那声音带着些许悲哀,些许不舍。
“儿啊,妈妈可能要死了,有些话再不说就说不了了。”
“儿啊,妈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混的好了,妈开心啊,你给我寄回来的那些钱,妈没花,妈都给它存到银行卡里了,银行卡就放在我床头的枕头下面,密码是你生日,妈想着,这些钱给你留着娶媳妇用。”
“儿啊,妈是看不见你娶媳妇喽,”老妇人自嘲一样的笑了两声,然后声音变得更加虚弱,更加低迷了。
然后是季予林在拍卖会的时候他母亲给他发来的那几条语音,这次他母亲的声音几乎都要听不到了,其中还伴随着不断地嗬嗬声。
“儿啊,妈妈真的要死了,可在临死前,妈妈有个愿望啊。”
“你别说妈自私啊,妈真的好想再看看你啊。”
“你爸爸这两天一直抽烟,他也想你了吧,儿啊,你回来看看吧。”
“儿啊,再见了,你别恨妈妈啊,妈妈先走了...”
季予林永远没有办法听到他母亲的遗言了。
那颗强温融毁弹本来就是受损的,又因为流入了季予林的血,所以已经坏了,那只狰狞的虫子用它漆黑的节足刺穿了季予林的脑袋,然后将他提起来,慢慢的啃噬着,有血液混杂着脑浆滴在终端上,那终端闪烁几下,然后关机了。
星海无限
“跑!”
苏文可站在前防护玻璃上朝着段奉嘶吼,她直接使声音传递到段奉的耳朵里,震得段奉脑袋嗡嗡的。
有血肉的怪物急剧的膨胀着,嘶吼着,但却被漆黑的节足钳制住,一种直接拍动空间的嗡嗡声传进段奉的耳朵里,段奉看到血肉的怪物被突出的口器撕咬吞噬,逐渐消散。
“跑啊,段奉,”兔子冲上前来,摇晃着近乎呆愣的段奉。
那种危机感又出现了。
段奉看着苏文可被狰狞的节足撕裂身体,她挥舞着长刀,但却无济于事。
怎么办?
段奉问自己。
用那招吧,就是那个,那种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让禾凝,让苏文可变得强大,只要发狠了,怒吼了,就能变得牛逼,让自己心想事成的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