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停顿,他朝女人勾唇一笑:“我想,准备一顿生日晚餐,应当时间充足。”
话完他颔首告别,转身离去的瞬间,上扬嘴角平直,面无表情眼底寒凉。
季宴礼折返回车上时,余幼笙已经沉沉睡去。
对开车门声毫无察觉,她头偏向左侧正在安然熟睡,卷翘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柔和光束经过防窥窗落在她侧脸,将她雪白的肤色照亮宛若透明,唇边酒窝若隐若现,呼吸声清浅,恬静睡颜让人不由想到岁月静好的形容。
季宴礼目不转睛,想他此时眼神一定几近贪婪。
哪怕在梦中,他也不曾这样安静而长久地注视余幼笙睡容,担心她在梦中醒见到眼前陌生人,会吓得惊慌失措。
这几日他时而会想,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必做,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他感到安心满足。
封闭车内寂静无声,一场清梦无人惊扰。
直到余幼笙掌心的手机震动。
蹙眉缓慢睁眼,她睡意朦胧地下意识先点开手机,看母亲发来的两条消息。
【母亲:谢谢你朋友帮我们安排病房,替我谢谢他】
【母亲:今晚是你生日,我等下去超市买菜,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忙完早点回家】
久久看着屏幕内容发愣,余幼笙迟钝地看向身旁的季宴礼,后知后觉。
原来他刚才说有事,是去帮许泽安排病房了么。
不清楚忙碌的母亲为何突然改口,但直觉告诉余幼笙,这个改变一定和季宴礼有必然联系。
很轻地缓慢眨眼,刚睡醒的大脑混沌一片。
她从未遇过如季宴礼一般的人,理解她的敏感脆弱,包容她的天生不足,甚至体恤她的优柔寡断。
种种对她的好,甚至让她时时感到不真实,像是置身于云端仙境,因为太害怕落空坠下,以至于迟迟不敢迈步。
见她醒来,季宴礼才侧身将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后排,回头对上她几分迷茫的眼神,重提起急诊室的承诺:
“今天你过生日,有什么愿望。”
余幼笙想她大概是睡懵失去理智,某个念头在心底不受控的疯狂滋长,呼之欲出。
她定定看着男人,心跳剧烈:“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怕她睡醒遇寒着凉,季宴礼打开车内暖气,望进她双眼语气有几分不自知的宠溺:“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一个'坏孩子'。”
任性,敏感,哭闹﹣﹣只要是她,都可以。
“季先生,我们结婚吧。”
沉溺在男人深邃的温和双眼,余幼笙结婚的请求脱口而出,说完连她自己都惊诧不已。
在过去不算平顺的人生中,她从未意气用事过,循规蹈矩地一步步稳当走来,努力活成别人口中“乖顺听话”的模样。
季宴礼是她二十多年年平凡生命里,唯一曾有过的勇敢与疯狂。
然而,男人似乎被她的冲动惊吓,闻言锁眉久久没有出声答应或拒绝,越发长久难熬的沉默让余幼笙忍不住开口挽尊。
“如果你觉得太仓促,”她垂眸不敢再对视,清醒后尴尬和羞赧卷席而来,双颊爬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