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平淡的听不出感情的询问徘徊在耳畔，如同轰鸣的鼓锤敲在艾尔薇娅心上，让她表情变得阴郁，不由攥紧了拳头。

她明白，自己让主人失望了。

这个结果……

别说作为观众的主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满意。

她虽然成功杀死了叔父，但叔父也只是这起阴谋的执行人而已，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则是斯蒂文子爵。

还有她失去的名誉…属于她的家产…那些见风使舵的吸血虫亲戚……

那些原本属于她的，她尚未夺回。

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人，大部分也还好好活着……

而她却要因为手刃了杀父仇人，却要亡命天涯？这放谁身上都会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

她犹豫了很久，这才有些泄气道：“主人…虽然我很不甘心，但从现实角度出发，现在的我几乎不可能对付斯蒂文子爵。”

“他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在隔壁寒霜城里置办有大量产业，是数家大型企业的股东，其财富甚至不亚于部分伯爵。”

“甚至据传闻称，他还在暗地里与不少黑手党有所勾结，为他们提供资金，供养了不少神途行者。”

“像这种大人物，根本不会将我一个小小的乡镇贵族放在眼里。”

她试图列举她和斯蒂文子爵之间的差距，以此让维尔奈明白她的难处，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失望。

但维尔奈却发出一声轻笑，淡淡说到：

“可有趣的复仇之路本就因该布满荆棘和困难，更何况你完全可以想办法，让那个子爵不敢对你下手。”

艾尔薇娅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可是主人，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本，能让他不敢对我下手。”

维尔奈“呵”了一声，“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没有资本？你叔父不是才告诉你他把那个子爵的犯罪证据在藏在哪了吗？”

犯罪证据？

指的是叔父和子爵来往的信件！

艾尔薇娅眼睛先是一亮，又随即黯淡道：

“可是主人，防剿局已经被他们收买了，否则那些隐秘警察也不会对我父母的案子不闻不问。”

“除了防剿局，有权处理非凡案件的就只有七大正神教会，但碍于教会和王国签订的《传教协议》，在处理贵族相关案件时，他们只有调查权，并没有处置权。”

“所以就算我把证据交给了教会，大概率只能给他一个棘手的麻烦，拖延不了太久。”

她说的没错，但……

“起码在这期间，他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你下手，这就是你复仇的机会，而且……”

“艾尔薇娅。”

“我在！”

听到祂的声音忽的从平淡转为严肃，这吓了艾尔薇娅一跳——以前当父母喊她全名时，都意味着自己要倒霉了。

她以为是自己胆怯的行为的主人生气，将要被训斥、责骂，甚至是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她看的小说里都是这么描写反派的。

然而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有的只有主人严肃的声音。

“如果你对这个结局满意，大可以离开这里，按照你的想法慢慢苟住复仇。”

“只要你愿意。”

是逃离这里，背负骂名等待复仇时间。

还是抓住机会，利用斯蒂文子爵麻烦缠身的间隙，努力提升自己，想办法将其扳倒。

这是两个难以抉择的道路。

理智告诉艾尔薇娅应该选择前者，那是一个相对安稳的选项，只要离开王国北境，脱离了斯蒂文子爵的势力范围，她就能慢慢苟住成长。

但这终究是懦弱之举。

懦弱是孩子的特权，但青春期少女的自尊心总是如此敏感。

或许是维尔奈的话语刺激到了她，又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不甘心这么逃走。

艾尔薇娅想起父亲曾给她说过的一句话——‘身为贵族，一时的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面对困难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