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小时候跟着妈妈在欧洲的幼儿园上过一段时间,那些金发的小崽子们看她和邵一峰长得跟他们不一样,就可劲儿的欺负他们。
邵一峰也是个怂蛋,被打了也只是忍气吞声,后来也是缩到一个女生裙子下面,求着她保护。
可苏晓樯不一样,她学着那个女生威武的样子,拿着一根棒球棍,从教室头敲到教室尾,所到之处,光辉睥睨。
那之后,再没有金发崽子敢欺负她,他们见了她全都绕道走。
同样的,那之后……再也没人跟她做朋友,就连邵一峰也逐渐跟她疏远。
“是啊,真没劲。”
路明非抬头看窗外的梧桐,树影婆娑,身穿灰蓝校工服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树下捡蝉蜕,女孩每捡一颗,都会摇晃着小脑袋跑到男人面前炫耀,男人摸摸女孩的头发,大声夸赞女孩真棒。
世界破破烂烂,却总有人缝缝补补。
校园内忽然起风了。
蝉蜕如雨般从梧桐树上漱漱而落,砸在男人女孩的头上,女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高兴地蹦蹦跳跳,男人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
……
“老板怎么又改计划了?”女人恶狠狠地咬碎一片薯片,语气烦躁。
女人半小时前还在总统套房里贴着面膜,吹着冷风,美美地吃着薯片,偶尔扫一眼电脑屏幕上各家股票涨跌的曲线,冷笑着敲击键盘,庞大的资金流刀锋般切入,将折线斩的七零八碎。
半小时后,她被“老板”从凉爽的总统套房里拽出来,连好看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只能耷拉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衬衫、水洗蓝的牛仔裤,脚踏一双夹脚趾的薄底凉鞋,还被“老板”嫌弃品位低老气。
“情况变化太快,小白兔还没出新手村,大魔王就要来了。”对面的女人回话。
与衣着清凉好似居家女孩的女人相比,对面的女人美得叫人惊心动魄。
七月的天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酒红色短夹克,脚蹬三英寸高跟的红色绑带凉鞋,身材起伏如春天的山峦,腰细腿长,曲线柔美,眉宇间的眼影绯红如刀,鲜艳的腮红带着一股薄戾之气。
两人在一间火锅店的包厢,隔着窗,不约而同地望着这次的“目标”。
寰亚集团,在榕城市算不得什么有实力的大集团,老板带着小姨子卷款跑路确实引起过一阵子的轰动,但卷款跑路的资本家多了去了,渐渐地,人们对他就失去了关注。
当初,这间火锅店背靠即将发展起来的高精尖工业园区,老板赚的盆满钵满,来往的工人蓝领络绎不绝,为了满足不同人的口味,老板还推出不少卤味烧烤开拓生意版图。
可如今,高精尖工业园区的项目破产,无数金属制造厂、电子产品零件加工厂倒闭的倒闭,跑路的跑路,只有这些小餐馆,闪着黯淡的霓虹招牌,在萧条的环境中默默坚持。
两个美女走进火锅店的时候,老板惊为天人,被老板娘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下面,后来给她们上菜的也变成了老板娘。
老板娘是个健谈的女人,两人从老板娘那儿听到了很多关于寰亚集团的八卦和怨念,对这次的任务,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感觉世界发展太快了,昨天晚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怎么今天突然就提着刀枪要上谈判桌了?”
薯片妞吃着薯片,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滞,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无数弹窗切出又关闭,数据的洪流在网络中横冲直撞,又如最精准的机械手,抓取出她们需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