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方麟翻看着书籍,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悟啊,领悟这种事情完全是看悟性的。
可是他不读书又不行,这个时代虽然有修行之道,但佛道两家的修行者并不多,主流的还是儒家修行者,所以他想要成为人上人,也只有科举这一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方麟再次翻开了书籍,只是下一刻,方麟便听到门口有人在喊他。
“进来吧。”
方麟朝着门口说道,随后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汉走了进来。
“忠伯,有什么事吗?”
看着老汉,方麟疑惑道,老汉叫方忠,是方家的管家,方忠一家从他太爷爷那一代就跟着方家了,方忠也是从小跟着原身的爷爷一起长大的,算是方家的家生子。
“少爷,刚才乐义堂的人来了一趟。”
听到方麟的话,方忠表情严肃道:“他们说我们家的夏税要按少爷的功名缴纳。”
“忠伯,难道乐义堂那边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闻言,方麟眉头一皱,原身的家境倒是不错,家里算是书香世家,家底也挺殷实,家里有四百多亩地和几家铺子。
当初他父亲的举人功名可以免除两百多亩田地的赋税,再塞点银子打点一番,四百多亩地都能够免除赋税。
而如今他只有秀才功名,能够免除的赋税只有几十亩,哪怕是给衙门塞银子打点,顶天了也就一百多亩,再多的话,需要打点的银子就太多了。
所以他之前就让方忠给乐义堂塞了银子,请乐义堂在收税的时候通融一下,毕竟拖欠赋税的人不在少数,不缺方家这点赋税。
要知道以如今的赋税,如果方家要全额缴纳赋税,那么单单田地的赋税和徭役就要交三百多两银子,再加上铺子的赋税,那可是要差不多四五百两银子的。
虽然这笔银子不足以让方家衰败,但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要知道一亩良田的价格也就三十两银子,四五百两银子已经够买十几亩良田了。
而且这还只是夏税,大明可是两税制的,夏季收一次,冬季收一次,一年就是上千两银子的赋税。
哪怕是现在的方家也不可能扛得住这么重的税收,要知道这不是一次的事情,而是年年都要交的,真按照这个额度交赋税,用不了十年,方家就得成为穷光蛋了。
“乐义堂的人说了,这件事情他们也无法做主,是周粮书做主的。”
方忠摇了摇头道:“他们让我们去找周粮书。”
听到方忠的话,方麟的心一沉,周粮书是衙门负责征收赋税的胥吏,如果可以去找周粮书,他又何必让方忠去找乐义堂的人。
乐义堂是县城中的帮派,乐义堂的工作是替衙门收赋税,朝廷的赋税这么重,自然不可能全部收起来,哪怕是收一部分,那也有可能让百姓家破人亡。
所以拖欠赋税成了各地的常见问题,但赋税又不能不收,可是就县衙那几十个衙役,哪怕是全部派去收赋税也不可能全部收起来。
因此衙门就将收税的事情交给了那些帮派,那些帮派做事不择手段,只要衙门定下额度,这些帮派就会以各种手段催收赋税,经常闹出人命。
所以他才让方忠去找乐义堂,乐义堂有衙门撑腰,又掌握收税的权力,只要乐义堂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家的赋税就可以免掉大部分。
想到这里,方麟不禁叹了口气,在这个时代,果然功名才是王道,当初他父亲还在的时候,方家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区区一个乐义堂还不放在方家眼里。
不过想到自己那日渐衰退的文气,方麟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要是这个问题一直不能解决,别说考取举人了,估计连最后的这点文气都得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