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主,请您…暂离可好?我有事要对孩子说。”孙娟气若游丝音若蚊虫。
秦宥向孙娟,又向圣昀各自行了拱手礼,“秦某,先回避了。”而后推门而出,关上门。
“秦叔叔!我妈怎么样了?!”门外传来少女略显稚嫩,如莺声燕语般动听的嗓音。
曦珩…吱——大门再开,走进了一名如妖精般漂亮的小姑娘。
她约莫有十二岁,白裙笼玉体,小巧玲珑,长相纯真明秀,清娇绝伦,精美的脸蛋仿经过了千雕万细,极为美丽,是一倾国美人胚子。
一头高贵又神秘的柔和紫色秀发如瀑摊开散背,一双拥有水晶般不可思议色彩的眼眸,此刻透露慌忙与焦急,更有深深的不安。
腰间佩戴一块淡紫色的玉佩,上刻下了字迹娟秀的“曦珩”二字。
“妈!”她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母亲,奔至床头,看着母亲苍颜白发,又急又心痛。
孙曦珩,与收养的圣昀不同,她是孙娟的亲生女儿,更是整个孙家的小皇女。
“珩珩…”孙娟抽出手,惨笑着,揉了揉孙曦珩的小脑袋。
“妈妈…你怎么了……”孙曦珩大眼上蒙上一层水雾。她年龄太小,实不知该做什么,又或许即便本知道该做什么,也会被这种伤痛刺穿心灵。
“呼~~”似是卸下重担,又似是释然了人生,孙娟伏下身子,双臂张开,紧抱住二人,平静道:
“小昀,如果有一天,连我也不再在了,你可以…保护好珩珩吗?就当是…把孙家对你所有的恩情,都交与珩珩,可以吗?”
她的声音似是在哀求,而圣昀从未听过母亲的哀求声,如震散云霄的神锤,击碎他所有的思绪。
“我一定…保护好曦珩…”
我以我的圣体作担保,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护好我的家人。
“是啊……”孙娟看着圣昀少年的脸庞,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最后一场离别。那时候,谁都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次……
“小昀,珩珩,逸云…你们的哥哥,好像回不来了。”孙娟用力的的笑,却也只扬起一丝嘴角。泪从她生皱的脸颊滑落。
孙逸云,她的长子,圣昀和孙曦珩的哥哥,拜入征疆侯门下的大梁新一代最强,死了……
哥…圣昀心猛地一抽,双目都看不清了。
“哥哥,不会来…了吗?”孙曦珩初闻是疑惑,歪过脑袋看向忍泪的圣昀。
在母亲的热泪滴到她眼旁的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
“孙逸云,征疆侯许染关门大弟子,皇族亲信,已确认死于京都妖魔动乱,尸骨无存……”
圣昀与孙娟、孙曦珩坐于一颗高大的槐树下,石椅上,面前摆有一张石卓。
由于京都官场风云变幻,各个派系争斗,孙逸云即便有了能力也让家人留在幻宫郡。毕竟还有秦宥这个熟人照料。
兰花正在为三人冲泡花茶,热气腾腾,微黄的茶水上飘着几朵淡雅洁白的槐花。
孙曦珩和圣昀从来不喜欢饮茶,作为少儿,两人更喜欢喝橙汁之类的果汁。
只有一个原因,这颗槐树,这几朵槐花,皆因那个朝气蓬勃、豪情壮志的少年而生。
当时是听了一名老说书先生的话,说是:自己亲手种树的地方,未来会变成幸福所在。
于是孙逸云、孙娟、孙让、孙曦珩、圣昀,一家五人一起于这儿种下了一株槐树苗,并以灵泉灌溉。
为什么种的是槐树?此木字中含“鬼”更为墓中的鬼树,可以说是一种阴树,在民间有句老话叫“阴树不进宅”,不显吉利。
按照寻常奔吉的大户心思来说,此树应是唯恐伐不及时,并代以良佳吉木。
为什么?因为能吃。之前孙逸云未展露奇资,还在山里贫苦时,一家人都爱吃圣昀、孙曦珩、孙娟,一大二小做的槐花蒸饭,比那些粗粮饼和稀菜粥好吃多了。
种完以后,五人期待树长大长高,开花结荫的那一天…如今,那一天来了,可是孙让与孙逸云却回不来了。
孙让已是耄耋之年的老爷爷了,几年前寿终正寝,笑葬旧山,与亡妻、亡子邻墓。
而如今的孙逸云,也死于意外……
逝人,笑颜依旧,只是黑白。
“呼~~”三人吹一口热茶,湿热之气四散。孙曦珩轻抿一口,孙娟饮半杯,圣昀倾杯饮尽。
得槐树阴蔽,不觉夏炎。轻风拂过,带动青叶簌簌,花瓣飘舞,携来清灵芳香。
“母亲…我们回山上吧。”毫无征兆的,圣昀淡道。
孙曦珩向他瞟来一双灵动漂亮的大眼。圣昀对自己的未婚妻淡然微笑。
两人自幼关系亲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便孙娟不开口让圣昀保护好孙曦珩,圣昀也会拼尽全力的保护好她。
如若不出意外,再等上三年,孙曦珩十五岁,圣昀十二岁,在男女平均结婚年龄在十二三的东荒,成婚也很合理了。
“好啊…清淡些,也好…珩珩,你怎么想?”孙娟仰望半空槐花飘飘,面色无喜无悲。
孙曦珩嘟囔道:“我…我只想和小昀和妈妈在一起…”
“那就是全票通过了…”孙娟的语气像是在感慨。
之前忙忙碌碌,做梦都想过上奢华日子,不用劳苦,不用烦心。几年前是因为孙逸云被检测出为天之骄子而鸡犬成仙了。过了几年大户日子,她又厌了。现在,她又想回去了,又要回去了。
那片养育了她的土地,果然还是在那里,才觉得心安……这份感情,是奢华无法弥补了。
南山种田时可登?
回去吧,回去吧…我也想回去了,总感觉,城市里好吵…归乡清修也好…我为哥哥你,立墓。
“好……我要造一个大大的房子!”圣昀高呼,下意一定要代替哥哥,照顾好母亲和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