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站外面发愣干嘛?这个月工钱再扣一贯,看不到店里这么多客人吗,还不给老子赶紧滚进来。”
周循一愣,确认不是在叫自己周围其他人后,连忙抬脚,脸上挂起谄媚的笑意,矮着身子向店内走去。回声应道:
“好的,东家,我这就来。”
“你别瞎说,我只是个掌柜。”掌柜心中一喜,半昂起头颅,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兴奋,
“不过我小妹嫁进了苏家,我也算是东家的自家人。看在你态度不错,工钱就不扣你的了。”
日渐西沉,不知忙了多久,周循只感觉脑袋作痛,周围嘈杂的客人终于只剩零星。
掌柜的从楼上踱步而下,看了眼周循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你记得关好店门,要是丢了东西我明天教你好看。”
说罢便朝门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好的,童掌柜。”
经过一下午,周循已是从客人口中知晓,这位掌柜姓童,名黔。
原身则是汉国本土人,在这家名为金宝楼的商铺做小二,说白了就是销售+端茶+保洁+进货,中午之时便是拿着金宝商会的牌子去城西一家茶庄订购茶叶。
而原身会倒在街上,多半是因为这商铺包住,但一日只管两顿饭,而且多是些粗粟熬成的粥,长此下来,太阳久晒,就晕了过去。
而自己不知为何穿越到此,名字长相竟也相同。多半可能是原身已经噶屁了。
锁好大门,念及此,周循不由唏嘘起来,自己穿越至此,也不知是福是祸,索性身份没被察觉出异常,便先在此带着看看。
前世父母过世,家中破产后周循也并非没吃过苦,资金链断裂,中东又突然爆发冲突,无法开工,材料积在库里吃灰。
一夜之间仿佛全世界都在针对他,昔日的亲人,父辈的好友,全都换了副模样。
最落魄时,周循便窝居在面包车里,啃早市最后剩下的便宜馒头。复仇便成了他最后的执念。
来到后院一座狭小的厢房,微微一叹,此身也是个可怜人,父母早亡。这具身体稍一感受就知道,瘦弱的不成样子,又成日为了生活奔波,早已没了前世的相貌与英姿。
不然光凭相貌,说不定也能去当个面首,总好过在这金宝楼被剥削。不过既然老天给了他机会,那便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吧。
周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无数念头交错。
这是他从小的毛病,每当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时,脑中总会有无数的念头与想法忽闪,闭着眼在床上推演,灵感第二天便能形成一条条清晰地计划与完备的后手。
夜深,就当周循快要睡着之时,房外突然隐隐传来一声脆响。在周围的一片虫鸣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周循一惊,立刻清醒过来,起身向窗外望去,金宝楼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些许月光泼洒在后院内,也未见得有异常。
周循盯着二楼的方向,喉头微动,咽了一口唾沫,此时金宝楼只余他一人,其他的杂役小二早都各回各家去了,只有他无父无母,在后院安歇。
“野猫?野鸡?不对,金宝楼整个都锁上了,二楼的奇珍室,我都没有钥匙,这是真让我遇到贼了?”
周循暗叹一声,从后厨寻了一根粗大的干柴,悄悄地向楼内摸去。
月光丝丝缕缕的沁进金宝楼内,周循眯起眼,小心翼翼的躲开楼内的陈设,勉强才能看清,二楼的一间房门,此时已经敞开。
还真是遭贼了,周循心下思索,只凭手中的干柴,能行吗,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啊。
只是此刻,周循还未来得及上楼查看,但见房内冲出来一位身着夜行服的球状生物。
背上还背一个大包,从二楼一跃而下。双腿一曲一直,便稳稳地立在了周循的正前方。
这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息,而过程中此人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有道是其极如风,徐如林,着实让人惊叹。
正是——今生前世孰若梦,身无牵绊又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