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辽军中,大有轻功卓绝之人。
“洛怀安,本将军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手中之人,立即带着你的人回到自己的地方去,莫要做无谓的美梦。否则,本将军定亲自带兵,杀上北邙山,烧了你的寨子,将你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洛怀安笑笑:“那在下也给大将军一个机会,要么跟我合作,你我一起平分这墨氏江山。要么,大将军不妨举目望一望,看是您麾下铁骑兵马的血肉之躯更为坚韧,还是我山寨弟兄手中的火器箭弩,锋芒更利”
言毕,墨璟晔身着黑袍,恶鬼面具之下,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视四周,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静默。
只见巍峨耸立的高墙之巅,密布着一张无形的杀伐之网——无数紧绷的弓弦,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其上搭载的箭矢,尖端闪烁着幽蓝而诡异的火光,仿佛自幽冥深处攫取的引魂之火。
只待一声令下,这些带着火种的利箭,便会如流星划破长空,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点燃战场的火种。
墨璟晔乘马立于阵前,身后是同样察觉到危机四伏的将士们。
他们的面容坚毅而凝重,这紧张的气息,连胯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不安地踏着碎步,铁蹄声在寂静中回响,更添几分战前的肃杀。
“怎么样?我可以吃点亏,将靠拢辽国之边境的城池划分与你,不过这锦绣公主得归我。老子要自立为帝,还是要有点皇家血脉,才能更顺畅。大将军你回去后,你们皇帝一定重重地嘉奖与你,咱们可算是双赢。”
洛怀安的话语中,算盘珠子般清脆作响,字字句句皆透露出他的精明与算计。
然而,墨璟晔心中明镜,怎会轻易将天下苍生的福祉,托付给这样一位以暴虐着称的野心家?他深知,一旦妥协,便是将万千生灵的命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洛怀安,就算本将军今日折在这儿,你也是要死的。或许你可以侥幸逃脱,但是你想过没有,本将军的身后有大批援兵,马上就位。到时候,你依然难逃一死。”墨璟晔的话语沉稳而有力,透过那冰冷的面具,虽不见其真容,但那紧握剑柄的手指,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收紧,透露出他内心不为人知的决绝与暗涌。
洛怀安冷冷一笑:“大将军狭隘了,老子能有今日,就说明从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想必大将军不会不知。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位呢!不拼一拼,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胜……”
洛怀安话音未落,墨璟晔已如鹰击长空,身形猛然拔起,脚尖轻点于奔腾马背之上,动作轻盈而迅捷,仿佛与座下骏马心意相通。马儿仿佛响应着主人的意志,仰天长啸,双蹄高扬,划出一道激昂的弧线。墨璟晔借此势不可挡之力,身形一展,稳稳立于马头之巅,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直取洛怀安而来,剑尖所指,皆是风云变色,气势磅礴。
洛怀安周身环绕的锋利长剑,犹如惊鸟四散,被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气势猛然震开,散落一地。
洛怀安眼眸倏地圆睁,满是不可置信,未曾料到,这位辽国传说中的鬼面将军,竟是如此决绝,连一丝谈判的余地都不愿留。
“娘的,这算什么英雄好汉,竟玩起偷袭的把戏!”洛怀安心中暗骂,面上却是不容迟缓,情急之下,他无暇去取那近在咫尺的兵刃,只一把将身旁的云裳轻巧地拉至身前,作为临时的屏障,自己则借着这股力道,身形如电,瞬息间退至花轿一侧,避开了那致命一击的锋芒。
却不想,墨璟晔要的就是这个。
只见玄色的衣袍甲胄在面前飞掠,那抹红色的嫁衣,轻易地被那风一般的身影搂在怀里。
电光石火之际,云裳的眸光穿透了那狰狞可怖的恶鬼面具,捕捉到了面具之下那双深邃似海、却又温柔缱绻的眼眸。
那双眼,仿佛能温柔包裹世间万物,与她紧紧交织,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
而墨璟晔,同样以深深的目光,回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周遭的一切喧嚣仿佛都为之静止。
洛怀安见状,心中怒火中烧,犹如被戏耍的猛兽,自尊心与愤怒交织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
他怒吼一声,那声音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随即,他猛地一脚踹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花轿的轿杆,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轿杆应声而断,断裂之处锋利如刃,竟似被无形之手引导,划破空气,直逼墨璟晔背心而去,带着不容小觑的杀意与不甘。
墨璟晔身姿挺拔,却难掩怀中紧拥云裳的温柔与坚决,他的眼眸深邃,藏着不为人知的疲惫与痛楚。
近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仿似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隐隐的痛楚。
还有偶尔呕出的鲜血,也日益增多,让他心里的疑窦更加清晰。
在这危险之时,往日里敏捷的身手,此刻显得如此沉重。
明明感知到身后的袭击却无法躲避,只能生生承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