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妹的大眼睁得大大的，黝黑瞳孔里那尴尬的倒影清晰可见：“你确定是来吃饭的？”

那女人悄悄竖起了耳朵，手上的活计也慢了下来。

吴刚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牛皮的样子：“我吃饭不花钱，所以就没带银子。”

牛小妹来了兴趣，从怀里拿出的二两银子递给吴刚：“先借你，我一会倒要看看你是怎个吃饭不花钱？”

“老板！”吴刚冲那女人喊了一声：“再给我来个奇珍宝三合。”

“好勒，客专你稍等！”那女人高兴地应了一声，手舞足蹈地忙活了起来。

......

街边一家挂着“胡氏牛肉面”的店面前，吴刚拿着一小座黄色糖山，牛小妹抱着一大座黄绿红三色搭配的巨大糖山，前后脚走了进去。

店小二看见吴刚，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吴爷，您来了，还是老样子？”

吴刚看了眼牛小妹，又看向那小二：“老样子，来两份。”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随即走向了后厨。

俩人落了座，牛小妹好像对这多大兴趣，注意力全放到了巨大糖山上，像老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吃着。

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红裙妇人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她把面放下后，就便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吴刚拿过一碗面，轻轻吹着：“红姐，这街上怎么就这点人？”

红姐叹了口气：“还不是县尊加税害的，平常人家吃穿用度就那点银子，这一下又去了三成，只能从嘴里往外扣了！”

吴刚一下变得有没有食欲，索性把面碗推到一旁：“那总不至于把门口的灯笼也灭了吧，咱还差那点灯油？”

“灯油到是不差。”红姐望向窗外，一脸郁闷：“县尊弄出个红灯税，说谁家点红灯，就得交一成的税，你说这谁还敢点。”

吴刚顿时默住了，呼了口气，只见牛小妹早把那三色糖消灭了干净，正低头需望着糖盘，大眼闪着茫然。

吴刚随即把自己的宝糖推了过去，迎着她那惊愕的大眼，轻声说道：“吃这个，本来也是给你买的。”

一顿午饭，本来喷香四溢的牛肉面，吴刚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强忍着吃完，跟红姐知会了一声，就带着牛小妹走了出去。

牛小妹看了眼牌面，又看向吴刚：“你就是这么个不给钱法，胡家，二掌柜开的吧！”

吴刚笑道：“当然，吃我师父的，再给钱就见外了不是。”

牛小妹嗤嗤一笑，又看向了别的小摊。

......

只过了一天，斑家大小姐跟袁家三少爷就定了亲，喜宴摆在了天食府，像吴刚这种小角色当然参加不了。

但大掌柜还是要脸之人，在马帮里也摆上了好些桌，酒食同样来自天食府，派里成员们按照地位分成了三堆。

前院每桌摆十六个菜，主要是运输队等十方境四层以上成员，中院每桌八个菜为武院成员，后院每桌只有四个菜与学徒弟子。

珍馐在前，什么蒸鱼翅、爆炒通天江地龙、油炸黄沙谷沙蝎等等，吴刚只是简单划拉了几口，根本没心思吃饭，同桌的、邻桌的大都同样如此。

“今晚就改了，也不知道改成什么鬼样子......”

吴刚又干了一只大虾，不住地沉吟着。

“随他去吧......不行就回后勤苦修一段时间。”

“你们都不吃，那我可打包了？”李响看向同桌队员，试探着说道。

铁牛的蒲扇大手直接就抡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成，你来打包，仔细点分平均了，在座一人一份。”

李响哭丧个脸，无奈干起了“膳食平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