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一夜破城,推翻了圣女国的江山,这是在东洲史上绝无仅有的战绩,但苏瑜下令封锁消息,不可将圣女国已经易主的事传出去,原因很简单,他还没有准备好迎接羌周两国的联手,虽然说他们两国不见得会联盟,但他得做好这个准备。
自己设定的小目标已经完成,苏瑜打算先回到扎克什部休养一阵子,最后一举拿下东洲,圣女国的残局他就全权交给了阮唯山去收拾,本来他想把格日达莫也留在圣女国,但考虑到阮唯山的想法,他还是将所有扎克什部的人全部撤了出去,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选择了相信就索性相信到底。
苏瑜临走前派人将韵君送回了故土,至于玄司,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跟他回扎克什部比较好,他将玄司和阿拉罕葬在一起,给他们修建一个将军陵,毕竟韵君是有母家根在赤离的,而且他也有钟意的女子在等着他合葬,所以他只能将玄司和韵君分开。
就这样,怀安抱着琬仪带着韵君一起回到了赤离,贵儿也一并跟了过去,至于知意和心罗,苏瑜想带着他们去扎克什部玩儿一段时间,也算是对他二人的感谢。
“世子,虽然你下令封锁了消息,但也难保有口风透出去,还望世子尽快归来主持大局。”阮唯山担心苏瑜被胜利冲昏头脑从而误了大事,便在苏瑜即将出行前好意提醒道。
“放心吧阮总督,我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之人,这次回到扎克什部属实有重要的事,本想邀总督你与我一同回去,但圣女国除了你谁也我也信不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圣女国的一切都是你做主,前朝遗留下的老臣,你觉得可留就留下来,不可留者杀无赦,总之,任凭君意。”苏瑜将大权暂交至在阮唯山手中,他信任的眼光让阮唯山心里很是温暖,曾经在远星眼睛里,他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质疑。
安排好一切后,苏瑜就带着族人踏上了回家之路。
知意和心罗一路上说说笑笑,二人切磋着诗词,之后又聊到各国的史料,令知意感到吃惊的是心罗的博学,对东洲各国的往昔岁月他都了如指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看似文弱的心罗竟对兵器也甚是了解。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直到不知不觉谈到玄司和韵君他们,二人才齐齐落了声,心罗眼眶红了,知意心里也不好受,索性都各自止语,不再谈论。
而远星在一个非常宽敞的马车里坐着,她被晃得几乎要散了架,从前她的马车里铺的都是柔软的皮毛毯子,马夫会把马车驾驭得非常平稳,根本不会这样粗暴,可现在她已经不是女帝了,怎么难受都得忍着,苏瑜可以东山再起,我姒远星也一样可以!远星心中不甘,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众人行至半月,终于回到了故土,苏瑜胜利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族人们欢呼雀跃着,沁儿站在人群中向苏瑜投来思念的目光,她眼含热泪,嘴角带笑,苏瑜能安全地归来是她最大的欣慰。
大家簇拥着苏瑜等人来到了一片开阔处,主君站在中间,双手合十向天,口中念念有词,他旁边躺着一头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大公牛,待他念完便看了一眼努完烈。
努完烈点点头,向刀上喷了一口酒,手起刀落,那牛的脖子立刻就被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喷了出来,苏瑜连忙用手掬了一捧牛血,仰头喝了下去,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知意和心罗何时看过这么生猛的场面,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地向彼此再靠近一些。
“二位公子不必惊诧,这是我们草原的习俗,只有英雄才可以饮第一口牛首血,这是勇敢、坚毅和统领的象征。”阿真主动上前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人都说草原男儿皆是有血性的汉子,今儿算开了眼了。”知意违心地恭维着,这样的场景完全颠覆他的认知,这茹毛饮血的庆祝方式他真的接受不了。
心罗也想张口说些什么,可这话还没到嘴边,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叫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哈格玛正抡圆了胳膊,对着远星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边打边骂道:“贱人!贱人!一切都因为你!”
远星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就算她是亡国之君,但依然是王室血脉,她依然有她的高傲和不可侵犯的尊严。
“哈格玛,这可使不得啊,她还怀着世子的孩子,你不能动手打她!”沁儿将远星护在身后,伸手抓住了哈格玛即将落下的巴掌。
“沁姑娘,这个贱人就是灾星,阿拉罕因她而死,就连咱们世子也差点儿为她搭上了性命,如此不吉之人,我是断然不能让她进扎克什部的!”哈格玛说完一把把沁儿推开,抬手就要再给远星一巴掌,可手在半空中就被苏瑜抓住了。
哈格玛使劲地挣了挣,她回头一看,见苏瑜目露愠色,她便不甘心地甩开苏瑜的手,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你没事吧?”苏瑜见远星脸上印着五个指印,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远星冷笑道:“真想不到,苏瑜世子手底下也有这般不知规矩礼数的人,就算以后你统一了东洲又如何?让这种蛮人野女当王后吗?你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苏瑜没再说什么,他转身朝哈格玛的毡房走去,大家都很默契地给苏瑜让了一条路,谁也不敢因为好奇心而上前一探究竟。
沁儿走到远星身旁,柔声道:“远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