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媪拔下发上的发簪,把它变成了一根长长的乌木槌。
其实,这乌木槌平时就是泰媪用来熬汤,挑起汤渣的器具,现在变得巨大,也可以当做武器。
泰媪看向凿齿,怒道:“你这牲畜,现在竟然还敢在无间地狱里为祸,你真是死不悔改!”
凿齿看向泰媪,认出了她是谁,哈哈大笑,“你这个蠢货!当初西王母与你同时与天地初生,可是她本是与我一样的凶神,现在却端得慈眉善目,成了掌管天庭的女神!而你,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辛辛苦苦地熬着汤!我就不信,你这个蠢货心中就没有一点怨念!”
泰媪冷笑一声,“凡间有句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便是你!你本是天生凶恶,可笑时运不济,能力不济,最后落得个穿心而死的下场。现在还敢叫嚣,才是真的愚蠢!”
凿齿并不理她,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在此膨大了数倍。
现在他的巨大的口裂就像个无底深渊一样,直直冲着蒋歆和崔珏而来,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泰媪。
泰媪难以忍受,将手中的乌木槌掷向了凿齿的后脑。
可是,凿齿太过庞大了,这一下根本无无济于事。他只是甩了甩头,便将这乌木槌给甩入烈火地狱之中,很快就化为灰烬。
地狱中的恶鬼们见此场景,乐不可支,每个人的笑声都无比的刺耳又嚣张。
泰媪也惊了一下,只是,她表面不动声色。只可惜,她手上已经没有趁手的兵器了;就算她自己也投入地狱之中,恐怕无法抵挡地狱里层层叠叠的恶鬼,也无法抵挡大热地狱的炙热温度。
而就在此时,一只毛笔破空而入,正中了凿齿的后脑,将他的后脑扎出一个洞。
一些原本在他口腔里扭动的躯干,从那个洞里争先恐后地爬出来,场面十分吓人。
泰媪等人看向一旁,竟然是陆游!
泰媪惊讶地说:“蒋侯不是让你守在殿中吗?你怎么也过来了?”
陆游告诉泰媪:“我哪里放心得下?阿鼻地狱是八大热狱中最苦的一个,这里的鬼魂在人间时便是十恶不赦的恶鬼,根本很难对付!我为官多年,也见识过无数善恶是非。这里的恶鬼每一个都是恶中之恶,不知悔改,无法教化。就算让他们魂飞魄散、挫骨扬灰,在这阿鼻地狱度过无量时,他们也不会悔改!他们只会觉得是世间万物对不起他们。你说,蒋侯和府君在这里受苦,我又怎么坐得住?”
泰媪明白陆游的心情,焦急地看着被大小恶鬼缠身的蒋歆和崔珏,问道:“现在怎么办?他们两个在这地狱之中已经过了些时日,别忘了当初允献只不过在大寒冰地狱走了一遭,出来便全身溃烂了!他们两个再不出来,就受不住了!”
陆游也惊讶。自己这支笔是从阳间带回的法器,可与崔珏的勾魂笔拼上高下。
可是,这支笔只给凿齿的后脑打开了一个洞,却没让他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全力扑向蒋崔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