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傻猫不会又在我脸上拉了吧?”
林清幽幽醒来,只觉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他耸着鼻头恍然睁眼,却惊愕发觉。
自己正处于一片杂草丛生的浅沼坑中,周遭满是浓郁的腥臭味。
天色昏沉,阴雨连绵。
身下的淤泥湿软腥臭,触感冰凉,极尽真实。
“这什么鬼地方,总不能是……穿越了吧?”
他尝试起身,身体各处却传来阵阵刺痛,咔吧一声,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
如潮的记忆如无法跳过的小广告在他脑海播放,强硬的插入不算,还逼着他睁眼看。
“嘶,真穿越了。”
“这鬼世道真不是什么地狱笑话?”
正道式微,魔头横行。
魔修肆虐,以生灵为食饵饲喂妖魔。
群魔乱舞,灭门绝迹之事不绝于耳,量与质甚至已经到了让人闻之麻木的地步。
前身本是镇灵宗新晋弟子,年方十六。
虽资质中等,但年纪轻轻便有资格便加入宗门踏入修行,称得上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一个宗内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这荒郊野岭?“
脑子恍恍惚惚的,林清下意识的想伸出左手撑地起身,表情却陡然凝固。
没有回应。
瞳孔陡然缩至针状,他定眼一看,却只见着,自己左肩处裸露着的森白骨骼和筋肉。
左半边臂膀整个消失了……
伤口筋肉参差,带着利爪撕裂的痕迹,像是被某种大型虎兽以利爪生生撕下。
森白与暗红铺就的鲜明色调,如同一针清醒剂,将他从宿醉的恍然中瞬间拉回。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林清下意识伸出右臂摸了摸发麻的额头。
上面是一层发黑凝固的血。
黑血粗糙凝实,真实至极的触感,仿佛告知着他原主先前的惨烈遭遇。
沥州黑岐山妖患积重,镇灵山宗外派十一位位弟子伏妖。
本是为剿妖而来,队伍却在途中遭遇数头妖魔袭击。
前身不幸被盯上,死于妖魔之手…
“嗬!”
急促的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原主既是死于妖魔之手,岂不是说,妖魔还有可能并未走远?
林清心悸,那妖魔既杀得前身,自然也杀得他。
想到此处,他额头冷汗直冒,扫视周遭,正欲离开。
目光却落在侧方的灌木,眼中陡然流露出几分凶戾。
“什么人!出来!”
在他面前不远处,阴暗的夜色下,杂草丛生的灌木间藏着依稀的几个人影。
这些人戴着蓑衣箬笠,平卧在山林灌木之中。
蓑衣浸透,沾满烂泥,显然蛰伏了有段时间。
见被林清发现了行迹,为首的糙汉子讪讪的站起身,作一脸憨相地道。
“小仙师不要惊怪,俺们是这附近村落的。”
“见着仙师伤重,本欲施救,却又害怕伤仙师的妖魔还在周遭,这才在这附近留守一二……”
月黑风高,在这妖魔徘徊之地,几个大汉在这留守一夜是为了施救?
但凡他来一句,给自己守灵,林清都觉得都不算离谱。
他凝着眉头看向来人,沉默片刻才道。
“这样么,我伤重行动不便,你们前来搀扶我一二。”
几人对视一眼,二人留在原地,只留为首的汉子从胸口的布衣中掏出什么,缓步走来。
“这山里的花草沾着灵气儿,都是俺们亲身试过了的,您抹上些,伤口就好的利索嘞。”
林清点头,背过身,用被撕裂的左臂伤口对着他。
“既如此,那就劳驾了。”
后者会意,连忙上前几步,将药草揉碎准备抹在林清伤口上。
“可能会有些疼,小仙师…还请忍忍,莫要动弹!”
那糙汉语息陡然转厉,一把抹开药草,藏在其中泛着寒光的刀片便直冲林清后脖颈。
几乎是同步,林清仅存的右臂一甩,仿若千锤百炼过后的肌肉记忆一般。
腰间长剑顺势反握在手,直直刺入糙汉心口,剑尖染血冒出半程有余。
“奎叔!!”山林中剩下二人的痛呼传来,同步而来的还有一柄着羽箭矢,手段老练至极
“哼!”林清冷哼,抽剑胯步将先前糙汉尸体挡在身前。
一击不中,山林中二人夺路便逃。
但寻常体质,又怎能快过宗内修行之人?
没跨出几步,其中偏老一人便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剩下一年轻人身形距剧颤,一下子就跪倒下来,脑袋砰砰的砸地。
“饶命,仙师大人饶命啊!”
奎六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今天才是跟着奎叔出活捡尸的第二回。
原本这荒芜地界,遇上个奄奄一息的修行之人,以为是撞了大运。
可谁知蹲守两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到这人断了气。
结果一个愣神的功夫,那人竟又活蹦乱跳了不说。
还一个瞬身就让他三叔这等盗匪之徒没了生息!
林清上前就是一脚踢翻奎六,冷冷道。
“你们这是在守我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