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老衲愿领寺中僧众,为江南百姓诵经祈福百日。”
这句佛语说的是:菩萨在布施时不执着于任何相(形象、概念),那么他所积累的功德将是无量无边的。
宁玉一听就火了,合着聊了半天,你玩的是“信徒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那套呗?
这让他想起了种花家寺庙逼捐的新闻,说是有一记者前往某寺院上香,掏出二十元钱想要投入香火箱。此时有一僧人走出,说道:“施主,请取百元投入。”
原来是人家觉得二十太少了,说什么寺院里香火钱最少都是一百!
宁玉冷笑一声,“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佛祖早就告诉你们,既不应执着于教义,也不应执着于非教义。”
“你这寒山寺也真够大的,上上下下得有四五百号人吧?”
“佛教僧众平日里诵经念佛、不事生产,白白得了这么多土地,修了这么多大殿,拿了这么多香火,到了紧要关头却连信徒都不肯多救一个。”
“若我是慷他人之慨也就罢了,可如今国事艰难,除了众志成城已经别无他法,而这一路上来,却见到你寒山寺僧人仍旧吃斋念佛、不事生产,摆明了尚有余力、存粮丰厚。”
“大师怎么不睁眼看看临安县城里饭都吃不上的农人百姓?”
“钦差大人已向朝廷上书,奏请设立僧录司。所有未经登记僧人一概强制还俗,不经允许擅自出家之人杖五十徙千里。今后所有在录僧人同样要从事生产、缴纳税赋,所有捐赠所得田产、土地、香火,必须接受朝廷监管。”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了就到县衙觐见钦差大人,想不清楚到时候就看看是你的秃瓢硬还是朝廷的刀快!”
宁玉三人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普觉大师和两个小沙弥。
……
“诸位江南富商巨贾,小子宁玉,乃钦差大人好友。今日在此设宴,感谢各位赏脸。”
“宁公子言重了,似公子和大人这等人中龙凤,我等平日里想亲近还找不着门路,谈什么赏脸不赏脸?”
“说得是,说得是!我等承蒙公子和大人赏脸才是!”
“诸位,共饮此杯!”
酒过三巡,宁玉这才站起身笑道:“想必诸位还不知晓,钦差大人号召各行各业有志之士赈灾济民,江南盐道台裴士恩大人带头响应,一人便捐了五十万两。”
“裴大人……五十万两……”众人心思各异。
“来,咱们敬大人一杯。”
“来来来……”
“共饮!共饮!”
夏少泽不知是不是太高兴,脸上已经隐现红晕。宁玉放下酒杯,狠狠剜了一眼夏少泽,说好的喝白水、灌别人,我水喝得好好的,你怎么开始灌自己了?
“诸位有所不知,裴大人的弟弟,好像也捐了不少,听说朝廷马上就要来圣旨了。”
“宁公子,不知这圣旨是……”
“哎,老哥你不知道,皇上要表彰此人,亲笔御书‘积善之家古道热肠’呢。”
“哦?”
“据说还要给他立碑作传,广为传颂。”
“宁公子,不知这善款是否已经筹措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