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伊恩是他最亲近的侍从。
佛雷什么都不干,就打算把人塞给他,还是说这位瓦德大人认为,过桥费就是他的付出?
瓦德侯爵越说越愤愤不平:“一年前我去君临参加你的婚礼,遇上了泰温大人,你知道我的一个儿子娶了他的妹妹,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
莪建议让我女儿嫁给他的长子,或者孙女也行,我这么多女儿和孙女,闺女或寡妇,随便他儿子挑。
可他宁愿要赫伦堡公爵的女儿,结果可好,他的好儿子根本看不上那个女孩。要是他选我的乖女儿,保管让他儿子抱着不撒手。”
泽诺认为泰温绝无可能让詹姆娶佛雷家的女儿,就连提利昂的妻子他也不会要个佛雷,但这件事不是重点:“我们说起来还算远亲,你却不让我的车队过河?”
“过河,对,我们正在聊这个。”
瓦德侯爵终于说回正题,“野火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要是它们在桥上烧起来,佛雷家族六百年的基业就全毁了,我只收每罐一个金龙,那全是看在你的份上。
要是别的什么人,我绝不会让它们靠近孪河城一里内。”
“它们之前都没烧起来,没道理在你的桥上就会烧起来。”
泽诺冷淡地说,“我会付给你正常的过桥费,如果它们真的烧毁了你的财产,我会赔偿。”
瓦德侯爵不肯:“佛雷家族整整花了六百年才建起这么雄伟的城堡。要是烧坏了,我死也死的不安心,别人会怎么说——”
“我有妻子了。”泽诺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我也有新的侍从了,我有很多侍从。瓦德侯爵,我建议你有话直说。”
瓦德侯爵怏怏不乐地看着泽诺,就好像泽诺破坏了他最大的乐趣。
他招了招手,立即有几个佛雷家的男性和女性上前,有年长的,也有年少的。
他们早就商量好的,泽诺明了。
“殿下。”瓦德侯爵说,“这些都是我儿孙里的佼佼者,年纪大的可以给你当誓言骑士,年纪小的可以给你当侍从。
你是王太子,多几个侍从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们将来还能有幸被你册封。
至于女孩们,你可以带回去给太子妃当侍女,她们每一个都又漂亮又乖巧。
野火实在是太危险了,太危险了。让你的车队从我的城堡里通过,我的风险太大了。
但要是我的儿孙们在你手底下当差,那我就只能承受这个风险,谁叫我那么爱他们,爱的没办法拒绝他们的请求呢。”
泽诺不认为瓦德侯爵有多爱他的孩子们,毕竟不管什么东西,多了都是不值钱的。
但孪河城侯爵肯定是真心想把他们塞进王太子的近臣里,这不是因为爱,这是因为利益。
他说:“瓦德大人,莫非你在威胁我?”
“这些只是建议,建议。殿下,你如此年轻,难道就跟个老人一样听不清了吗?”
瓦德侯爵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最后一句是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看他们,都是棒小伙子。”
他让一个矮胖、健壮的佛雷走到他身前:“我的孙子瓦德,你看他多壮实,一点也不输给亚瑟·戴恩。
让他来当你的贴身侍卫正好,我保证他一定能把你护卫的严严实实。
等你见识了他的忠诚勇猛,说不准以后你还会让他当你的御林铁卫呢。”
这个毫无建树的佛雷居然敢自比“拂晓神剑”。
这个明明子孙满堂,家财满贯,却不肯响应他的号召,既不出钱也不出人的瓦德·佛雷竟然还有脸提忠诚,简直荒缪。
“那我也给你一个建议。”泽诺站起身,平视瓦德·佛雷,“我建议你立即无条件让我的车队过河。
哈利爵士应该与你说起过,这批货物是运往长城的军用物资。
身为王国封臣,你本应该立即放行,并派人护送。你不但没这么做,你还阻碍他们前行,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有意破坏我的军事行动,你要叛国吗?”
哈利爵士在泽诺背后发出冷笑。
老瓦德浑浊的灰眼里浮现出一丝吃惊,他的另一个儿子连忙说:“这是个误会,殿下。这位爵士是说过这点,但朝廷运送的军用物资向来都有国王谕令,他没有。”
“因为这是我个人资助的。”泽诺盯着老瓦德闪烁的灰眼睛,“你既然消息这么灵通,我想你很明白这就是用来抵御外敌的。
曾经我有写信给你,请求你资助长城,但你什么都没做。
我并没有因此而责怪你,现在你却要阻碍我,阻碍王国重建北方防线。
大人,如果你非得需要一张国王谕令,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拿,但到时候就不止是一张谕令了。
我会向御前会议指控你叛国,拿走你的孪河城,以后你再也不用为儿孙的未来发愁,因为他们只要还想活命,就得去长城为你愚蠢的行为赎罪。
而你的脑袋——如果到时候它还完整无缺的话,我会把它挂在你雄伟的城堡上——”
“一万个抱歉。”史提夫伦爵士赶在老瓦德开口前大声说,“这只是个误会,殿下。”
泽诺在老瓦德的灰眼里看见了不甘心,“我也希望这就是个误会。”
老瓦德怒气冲冲地教训儿子:“用不着你来替我说话,到底我是你父亲,还是你是我父亲,只要我没死,这里就轮不到你说话。”
他转向泽诺,放缓语气:“小殿下,你犯不着威胁一个老人家,雷加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的指控毫无根据。”
“这只是一个建议,瓦德大人。”
泽诺看着这个叫人厌恶的黄鼠狼:“国王知道我绝不会胡乱指控无辜的人。
或许你更喜欢比武审判,我可以亲自参战,看看诸神到底站在哪一边。”
老瓦德瞪着泽诺,他发现王太子湛蓝色的眼睛在烛光下发着冷酷的银光。片刻后他头一歪,整个身体向旁边倾倒,他的侍女和其他佛雷们连忙去搀扶他。
“父亲昏过去了。”一个佛雷大声说,“快叫学士过来。”
泽诺冷冷道:“让我的车队过河。”
史提夫伦爵士脸色发青,看上去也想要晕倒了事,他冲泽诺点了点头。
“当然,他们现在就可以过去,我会派人护送他们前往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