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住持带着惠无走到了园子的偏北的角落里,那里有一株比寻常的牡丹更粗壮一些的牡丹,枝干上的叶子也翠绿如墨一般,主杆上明明有很多的分支,但唯有正中间的那一枝上面,才长了两个婴儿拳头大大小的花苞。
花苞外面包裹着翠绿的外衣,紧紧的合拢在一起,似乎是在保护里面娇嫩的花儿。
“这就是一品园里面的花王了,并蒂双色牡丹,可惜已经很久没有绽开了。”老住持带着惠无在旁边的小凉亭坐着,看着那里的唯一的一丛牡丹花。
“很久是多久?”惠无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老住持,更好奇的看着那一株孤零零的牡丹。
“反正自我到了中州已经五十余载,从未见过她绽开。”老住持嘿嘿一笑,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盯着花王出神的惠无。
老住持告诉惠无,说这一株牡丹原本长在洛城北面的邙山脚下的一处水潭边的,但是一开始只开一紫色花朵。
邙山脚下的村子有个年轻人时常进山路过在这个水潭,补给的同时便喜欢同这株牡丹说话,从小到大无一日间断。
少年长大后,有一天有路过这里,说若是自己能有一个模样跟你一样好看的媳妇儿就好了,然后就上山去砍柴了。
下山的途中,少年遇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在路边崴了脚,少年见到少女的第一眼,便被吸引,那是一个十分美貌的少女,紫色的衣裙让她的容貌带着一丝神圣。
少年放下了砍好的木柴,将少女背下了山,到了自家后才又上山去背自己砍的柴。
回家的时候,少女在家里和少年的寡母说自己的身世,家主邙山,父母早亡,如今家中只剩自己一个人,在山中讨不到生活了,想着下山去找寻讨生活的法子,不巧下山路上崴脚了,被少年带回了家。
交谈之中,少年知道了少女的名字叫紫云,很美丽的一个名字。
“嘿嘿,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这个紫云最后肯定跟那个少年成了一段良缘?”老住持看惠无听得认真,不着调的笑着问。
“难道不是吗?这紫云肯定就是那水边的紫牡丹,少年说了想要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儿,紫牡丹动了凡心,就去了呀,话本子里面都是这样写的。”惠无说这话的时候朝着老住持靠了靠,他刚刚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的脖子吹了一口凉气。
“当然不是,那牡丹被圣后贬责,对人恨之入骨,一心只想寻仇,但圣后身边能人异士居多,她无法报仇,甚至被困在邙山不得出,被少年带出去之后,想要用那一村子的人的性命来填补自己被毁坏的修为,最后被少年找到了真身,用自己的性命毁掉了真身。”老住持拍了一下惠无的头,正色的告诉他,“以后少看话本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带你去看的这些。”
“那你讲的故事跟这个花王有什么关系?”惠无揉了揉头顶被老和尚拍打了的地方,又朝着老和尚靠近了一些。
“靠我这么近做什么,去去去,旁边坐好。”老住持让惠无坐好。
“这个花王啊,传说就是那个少年用自己的血肉摧毁的那株紫牡丹后化成的,化开两色,一黄一紫,一为压制,二为感化。”老和尚指着上面两个没有一丝一毫绽开的花苞说。
“所以住持您带我来这里到底是想我知道什么?”惠无端坐,忍耐着背后的凉意以及鼻尖传来的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