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刻意没有以本官自居,这便是放下身段,也显得亲近一些。
壮汉抱拳道:“在下盖一帆,乃是战国时期,剑圣盖聂的后人。”
竟然还有盖聂的事儿?
难不成这位壮士也是穿越而来?
严庆心里嘀咕着。
不管如何,严庆继续问道:“盖兄怎么会到了我严府?”
此人的武功,如何能够默默无闻在自家当一个普通的仆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在下曾在浙江淳安县的漕运码头上做帮工,后来去了京城,一年前来到了南直隶,本在庆余年商行做杂役,后来被二太爷带到了府里。”
严庆一时觉得此人的来历颇为不寻常,尤其是居然是从京城而来,但有些东西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盖兄,要是不嫌弃,我这严府的护卫长一职,能否请盖兄屈就?”
盖一帆站起身来,抱拳道:“老爷如此看得起盖某,盖某定然是万死不辞。”
严庆点了点头:“盖兄,就请你先去休息吧。”
“是,老爷。”
盖一帆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严林的声音。
“这事是谁做的?”
“刺客夜袭,还带着火铳,这是要屠我严家满门啊。”
严庆阴沉着脸坐下,开口。
“严嵩。”
严林瞬间脸色一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当朝首揆,门生党羽遍天下的权相严嵩?
“这...这怎么可能,严阁老和咱家不是...”
严林自然不知道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因此十分的疑惑。
按照严林的看法,严庆现在是严党的核心人物。
他岂能知道,严庆现在已经成了严党的第一首犯,必须除之而后快。
严庆叹了一口气:“二叔,您不知道,其实我现在和江南的官员走的太近,严嵩可能已经对我有了成见。”
“那也不能认定就是严阁老做的吧?”
哪怕是如此,严林也不敢相信严嵩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二叔,你不明白,有时候,人头脑一热,容易做出一点出格的事儿来,而且严嵩不做,还有严世蕃了?”
“想要我命的,只有四个人。”
严林突然一扭脸,望向严庆,很认真的听他接下来的话。
严庆说道:“皇上要是想杀我,一道圣旨就可以灭我严家,江南的这些官员前脚请我参加宴席,后脚就要杀我,事儿不可能这么办,然后就是东南的王直,但是他现在没功夫搭理我,最后就只有严嵩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严林也是着了急,毕竟严嵩是内阁的当家人,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这种时候,是没办法藏的,尤其是现在人家一击不成,肯定要想别的办法置我于死地。”
“他能派人杀我,难道我还不能杀他?”
“什么?侄儿,你不会是想派人去暗杀严嵩?”
“这...这,严嵩的府宅可没那么好进,咱们的实力斗不过他们的。”
严庆微微一笑:“我要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借整个江南的刀,借王直的刀。”
严林说道:“江南这些官员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
严庆语气森然说道:“今日严嵩敢对我下手,他也能对江南的官员下手,如果今天这事儿又扯到王直身上,他严嵩怕是难逃通倭的罪责。”
“内阁之中,想搬倒他严嵩的人不少,咱们只需要闹出点事情来,自然有人站出来替咱们说话。”
严庆一句话,让严林脸色一变。
严庆竟然打算用这种手段将整个江南都拉下水。
“只要将南直隶的高官死去一个,矛头定然会指向严嵩,咱们只需要再把王直也扯进来,这就是双管齐下,他严嵩无论如何都辩解不了。”
“扯出王直,还是要小心为上,否则反受其累。”
“这种事情,当然需要有人特定的人去做,而且这种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借口罢了。”
只要将见不得人事情变得合理化,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证据说到底就是一个打击别人的工具,真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这玩意儿,一点价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