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十分顺利，只是感觉……有点对不住你，跑去和你契了约，把命绑到了一起，你悉心教导我那么多东西，而我却一直垂头丧气的。”

“额，别这样啊，我，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有吗？”

“就是……在你来找我的时候‘捉弄’了你嘛，哈哈哈。”

“这件事也很对不起，想来你那时本来就没有帮助我的义务，自己想不想见我或者干什么都是可以的，我因为你擅自消灭我的希望又给了我希望而颓唐，实在是有些幼稚了。”

阿玉啊，我知道你不会，但怎么这么像阴阳怪气啊……

“给了我希望？诶，最初我是怎么从妖虎那活下来的啊，好像是，有人救了我？但怎么有点记不清……”

不好，因为那小子在阿玉记忆里也是“恶人”的形象，如果让阿玉想起来是他救了她，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导致我对她记忆的修改直接失效。

“阿玉啊，差不多了，我们先跑一会吧……”

“小书，好像，有点不对劲。”

“诶，什，什么不对劲啊。”

“你听不到吗？有风的声音……”

莫黎玉的语气带着些惊惧。

“风声？我听得到啊，在你佩戴着我的情况下，你能听到的我基本都能听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子，小草都没有动啊，我也感觉不到有风存在。”

“什……么？”

“空旷幽远，婉转哀伤，又好似风吹过的声音，这声音我经常听见，是箫的声音，而且这个曲调，怎么会……”

“确实没有风却有着风声，但是，这山里面还能有人在吹箫？”

“不会错的，这是我们村戏台子上一个常常出现的戏里面的曲调，负责箫的吹奏的，是他……他还活着吗？”

箫声越来越近，自一处茂密的树群中传出，由些许朦胧，变得逐渐清楚，可那曲调，听得越清楚，就越能发现，那根本毫无章法，是不折不扣的噪音。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好刺耳……”

密林中，走出来一道身影，远远望去，头上一个“丸子”，系着发带，身着朴衣，个子约是周围普通树木的一半高，只是这样的话，好像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但稍微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微低着头，好似正在吹奏双手牢牢捏持的竹箫，而从他那边传来的，只有难以入耳的噪音，他的肤色也与正常人不同，苍白的就像已经死去了一样。

但相较于另一奇特，这甚至可以忽视。

少年微低着头，“吹奏”着竹箫，他的双手和他的下巴，将自己的脖子藏得一丝不漏，完全不让面前人看见，可只要稍微偏转个角度，便可以从侧面看见，他的脖子中间，开了一个可怖的大洞。

那洞近乎“覆盖”了整个脖子，左右两边，约莫只剩了大拇指的厚度，这头居然还能支撑住？他竟还能用箫发出声音？

不仅是莫黎玉，她腕上的芜钰仙书也有些呆住了，它好像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他是我一起下山的同伴……应该是吧，至少外貌是一样的，小书，这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莫黎玉与先前相比，很快地从呆滞中恢复了，这也许是因为经历得多了，但更多的，应是因为她记忆的修改。先前她的两次呆滞，原因之一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件，但主要原因是自己重要的人的死去。

但这次不同，在她的记忆里，她面前的少年只是村子中加害她的人之一罢了，莫黎玉很善良，她并未去恨村子的人，但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而悲痛停滞了。

当然，一切“加害”，都只是某本书创造出来的了。

“阿玉啊，照我最初的推演，你不仅天资卓越，应该也是大气运之人啊？这运气可以封个衰神了啊！为什么会有伥鬼出现啊？！”

“额，我也觉得我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