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刚结婚不久,有一阵子吴玉花常回来说她干的活不对。
“怎么不对了?”
她的意思是说,本来没干那么多废品,可月底统计出来却干了很多废品。
“怎么这么多废品呢?”
怀疑刘秀英给她换了件。
“不可能吧?”
看他一眼,意味深长,没说什么。
当时,虽然还没施行计件工资,干多干少拿一样的钱,废品也不罚款,但已经开始定额考核,质量指标也在考核之列。虽然没和工资挂钩,但荣誉放在那儿,大家都很重视。
前面说过,她和刘秀英干一台床子,刘秀英接她的班。白班有质检员,正品、废品检查过立马入库,或者转下道工序。说问题出在上夜班上,她上四点班,刘秀英上零点班,夜班没有检查员,两个班的活要等白班检查员处理。
问他:“你知道为什么要给我换活?”
“不可能吧…为什么?”
“车间开会说了,要从我们几个干的时间长的老娘们中提拔个检查员,她说她想当。你想,想当检查员却屡出废品,怎能当的上?这才换活,把废品换给我……”
还说“不可能…”有些将信将疑。
回家继续说:“不对呀,记得没有那么多废品,怎么这么多废品呢?”
就是这样也没向检查员和车间反映,各人用各人的料架,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冤枉人。
“就是呀,搞明白了再说吧!”
“只有这样了。”
告诉他,她要做记号,在另件端面打上钢字,情况还是时好时坏,废品还是多。又动员上个班的人也打记号,嫌麻烦人家不打,买了两包卫生纸贿赂她。
这次下定决心,不但要打最小号钢字,还在另件最不起眼的地方点上一滴米粒大的绿漆,终于水落石出,刘秀英果然换了另件。
并没声张,只和刘秀英做了对质,说刘秀英羞得脸都红了,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一再向她道谦。
事情就这样过去,没再给她扩大。
劝她:“算了吧,权当报答人家,再说,她又竟争检查员,要和车间汇报了,怎么能当上检查员?”
“我也是这么想的,”又说,“这件事你甭管了!”
没再问,没闹出什么事来。
事情过去两个月,有个星期天,她怀孕了,那个星期天他歇大班。她在家里说想吐,想出去卖点什么想吃的,顺便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