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回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见过正常女人了？

鸦……呃，鸦那样的不算。

“你是林成吧？”

那清丽的女声自后堂到了店前，林成闻声抬头。

站在肉架后的是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妇人，对方罩一件颜色很素的淡绿小衫，手里拿着一把似是驱赶蝇虫的扇子，头发随意扎起，脸上已留下了掩不住的风霜之色。

只是小衫之下，妇人小臂上肌肉显得稍有些发达，攥住扇子的五根手指骨节分明而有力，还似有些旧的伤口攀在手指之间。

“是。”

看了一眼，林成心中便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先进来吧，别杵在外边了。”

被长脸少年喊作东姨的妇人轻轻挥了挥扇子，示意林成站过去，“刚才这孩子随口瞎说的。”

林成顺从地踩上台阶跟着进去，一股血的腥味混杂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香味冲进鼻腔，他意外地有点喜欢这个味道。

走过长脸少年身侧的时候，他还摸着后脑勺瞪了林成一眼。

林成有点无语，明明是你这家伙嘴快挨了打，再不济你也去找朝渊啊，瞪我有什么用……

刚才还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呢，不送去学变脸有点可惜了。

“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讲讲这铺子里都有什么活。”

东姨朝着里面的堂屋走去，在他们行进的另外一侧的房间里，林成隐隐约约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时不时有什么东西被启动的嗡嗡声，听着像是电锯类的工具。

长脸少年也跟着两人朝里面走去。

东姨停下脚步瞪他一眼：“你跟着来干嘛？回去坐着！”

“我想进屋喝点水，这一下午都没怎么喝水啦。”

长脸少年眼珠转了转，很快编出一个理由。

“又想躲懒。”

东姨伸长手臂越过林成的肩头，一个爆栗打在他的额头。

这下他看清这长脸少年是怎么挨打的了。

“回去坐着！水一会再来屋里喝。”

东姨呵斥了一句，“就这最后十几分钟了还想着偷懒。”

长脸少年又“哎哟”了一声，捂着有些发红的前额掉转身形又原路返回去，一屁股蹲在小马扎上看着外面的白石路面发呆。

城区里……确实是不太一样。

林成心想，至少在垃圾区店老板和帮工的关系就不能这样。

哦，铁手老头跟哥哥得另论，他俩不太一样。

“我听朝渊说，你是今天刚从垃圾区过来的吧？”

东姨的声音自前面传来，他们又进了一间屋子。

这儿看着比外面的大堂要好一些，有点昏暗的吊灯提供着照明。

屋里地面是用某种木头铺的地板，墙壁用白漆粉刷过，一张大方桌摆在房间的中央，方桌上规整地摆着三盏没亮的小灯，除此之外好像还摞着几本书。

林成悄悄瞟了一眼，隐约看到书的封皮上写着什么“xx学堂x物科解x题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