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嫣脸腾得一红,听这大喇嘛说的这么露骨,她又气又羞,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姐姐肯定没死,而且这个姐姐还厉害得很。
此时,那女子匆匆提着裙子,赶回狐仙庙,却是男扮女装的梁栋。
他在山林里吓跑了周齐路和魏齐皎,便去找秦渡厄,恰好来到了狐仙庙前,听见里面有女孩愤怒呵斥声,又听见有男子淫笑着说什么男女双修,他悄悄趴门边一看,地上躺着一年轻少女,旁边坐着一赤裸上身、光头男子,正凶残地咬着黄鼠狼脖子,看样子不是好人。他少年侠气,寻思救人要紧,便闯了进来,没想到又遇见了龙泉宫千金小姐花齐嫣。
梁栋二番斗仍不是那西域喇嘛对手,不敢硬来,又担心那大喇嘛会立即报复花齐嫣,赶紧又追回狐仙庙。
此时雨已停了,大喇嘛肩上抗着花齐嫣,另一只手拄着树杖走出庙来,口里道:“女娃儿,本师带你去河边,我们师徒俩好好洗个澡,这金刚勇母灌顶仪式,必须身体清洁,不能有一点脏污。”
花齐嫣不知被大喇嘛点了哪处穴位,浑身无力,不能说话,连咬舌自尽的劲都使不出来,只能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泪水一滴滴流着,顺着脸颊流到自己的发鬓里。
大喇嘛猜测那“女子”仍藏在附近,故意大声道:“女娃儿,你师叔那贱女人阴险狡诈,我早晚把她抓住卖窑子里去,这窑子里的女人多得像河里石头一样,男人玩遍一个扔一个,哪像为师对你这么真诚。”
梁栋暗忖此时硬去救人把握不大,即使把人救了,也要被大喇嘛追上,不如远远跟在后边伺机而动,于是待他走远,进庙里取得宝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那大喇嘛抬头看看天色,拄着树杖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此时天近黄昏,远处炊烟袅袅,两边梯田花海纵横交错,田间小道窄而蜿蜒,空气中散发出泥土和花的清香,菜农们忙碌了一天,也三三两两结伴,牵牛挑担、扛镐拖耙的走在乡间路上。
这些菜农看到一个光头赤裸上身男子,一手拄树杖,肩扛着一妙龄女孩,一脸凶相,浑身泥泞又臭又脏,都又奇怪又害怕,赶紧避开。
走到官道上来,大喇嘛抢了一辆赶往兴安镇看病的夫妻两人坐的骡车,把那男人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自己和花齐嫣坐里面,放下竹帘子,逼着车夫赶着骡子望镇里走去。
梁栋远远跟着,暗骂道:“这些西域来的喇嘛大多穷凶极恶,为非作歹,我朝还对他们礼遇隆盛,南京城现在随处可见喇嘛庙和行为不轨的喇嘛,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
这兴安镇距上饶府不远,城镇里五步一水田,七步一庄园,仅有的一条街道干净整齐,街道两边的依山建造着成群的瓷器工坊,大都灯火团簇,青烟袅袅。
大喇嘛街边胡乱找了镇上一家混堂子,把里面洗澡的堂客赶走,抱着花齐嫣进到浴室来,大声喊道:“伙计,放水来,要滚烫滚烫的开水,一点儿凉水都不要。”跑堂伙计看这喇嘛长得凶狠,又带着一个姑娘,不敢多问,忙答应一声去后堂放水。
梁栋纵身跃上混堂子对面房顶,爬在屋檐上向下望去,见窗内那大喇嘛坐在澡堂里一个大浴池内,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掉,花齐嫣躺在池边台子上,背对着窗外,看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
这时混堂老板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躺着的花齐嫣,不敢再看,只是迟疑道:“这位大和尚,这水烧开了足能把一口猪烫脱了皮,不加凉水你能受得了吗?烫坏了你,本店可赔不起啊。”
大喇嘛哈哈笑道:“只管倒,只管倒,你废话太多。”那跑堂伙计一拧铜管开关,哗的一下,开水从锅炉房流到浴池里,瞬间浸住大喇嘛的双腿。
兹的一声,大喇嘛哼哼唧唧道:“舒服,舒服,痛快,痛快!”坐在浴池里两手结手印运功,不一会儿开水的热气就消失了,跑堂伙计也是开了眼,就当看稀罕了,开水源源不断放进去,看那大喇嘛面不改色,热气一会儿又消失了。
混堂老板点点头道:“大和尚好法力啊,你只管洗着,开水管够,我这再去给你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