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你放心吧!”
吴铁看着刘里正慢慢回了屋,伸手往怀里摸了摸。
那里有几两发黑的碎银,是刘叔打点完狱吏之后,塞给他的。
刘叔告诉他,只要把住嘴,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
“放心什么?不把他供出来吗?”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吴铁吓了一个哆嗦。
他回身一看,发现正是今天一大早,就去告官抓他大哥的陈穿。
“你...胡说什么?”
吴铁脸露怯色,吞吞吐吐。
前天,他刚挨了对方一顿打。
今天,大哥又被对方告官抓起来了。
现在,他对眼前的书生,虽有愤恨,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他也听到了消息,说这两天偷得银子,都是眼前的书生的。
盗贼见到了失主,自知理亏,气势先天性地弱了三分。
不过一想到刘叔的安排,他的胆气又渐渐粗起来。
只是,他虽然有了主心骨,但是书生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的刘叔,是不是让你大哥把罪名全部顶下来?这样你只要啥也不说,官府也奈何不了你?
而且,你刘叔还答应你们,你老父亲的后半生,你三弟送丧的事儿,他都会出钱帮忙?”
“你...怎么知道的?”
吴铁瞳孔猛的一缩,眼睛睁得老大。
他感觉对方就像鬼一样,连刘叔在县衙大牢中说的话,都知道。
这个安排,虽然苦了他大哥,但是他却能平安无事。
而且有了刘叔出钱资助,他跟老爹的日子,以后也能滋润不少。
“那你又没想过,你三弟是怎么死的?”
陈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继续发问,不给吴铁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是淹死的吗?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淹死在王寡妇门前,为什么你刘叔告诉你们,他可能是我害死的?”
“为什么?”
吴铁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些。
之前,他三兄弟对于刘叔是百分百的信任,刘叔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此时,被陈穿连环发问,竟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三弟的死是王寡妇发现的,但刘叔却说三弟死得蹊跷!
难道刘叔和王寡妇他两,知道些什么?
吴铁内心疑窦不断,头皮更是发痒,感觉要长出脑子一样。
“那你还是去问问王寡妇吧!”
“还有,如果你不想让你大哥受苦,供出主谋,或许能给他减轻点刑罚!”
陈穿撂下了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任由一头雾水的吴铁,在风中凌乱。
离间,不是强行说服对方。
而是让对方在疑惑之中,对同伙产生质疑。
越是靠着利益聚集在一起,狼狈为奸的家伙,越是容易被疑惑的刺所分裂。
所以,他只需要在吴铁的心中,种下疑惑的种子!
那颗种子自然会被猜忌催发,变成蔓延疯长的荆棘,把那沆瀣一气的团结,刺得四分五裂。
回到家中。
陈穿直接就练起了拳。
他心中有一股气,不吐不快。
那气,既有对里正勾结宵小,鱼肉百姓的愤怒。也有对自己实力低下,只能采用些阴谋诡计的无奈。
他现在只有黄耳,所以便只能依靠黄耳的侦查能力,打一个信息差。
就这么连着打了几十遍,他终于觉得愤懑疏散了一些...
“听说,吴家老二把隔壁坊的王寡妇打了一顿。”
吃晚饭的时候,阿铁和众人聊起了八卦。
他少年心性,虽因为家庭贫苦,变得沉默寡言,但是回到家中,或者在陈穿、王嫂这些熟人面前,还是很活泼的。
“这又是发哪门子疯?”
王嫂眉头一皱,对于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冒。
王寡妇的风言风语,她听过不少,但她和王寡妇都是苦命人。
所以,虽然不喜欢对方的为人和做派,但也能体谅对方的不易。
对方受人欺侮,他虽不至于同情,但也不会幸灾乐祸。
“想来是发现了吴锡的事儿了!”
刘妈毕竟阅历丰富,显然早就听过一些风声,而且还从这些细小的风声中,猜到背后的真想。
“阿妈,原来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