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诺看着不远处的李临清，清冷的街道上，只有他和李临清两个人。

许一诺敏锐地闻到了李临清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泥土味。

李临清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意思，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不想发现？

许一诺显然不可能放任这疑点重重的李临清离开。

许一诺正想上去，问个清楚。街边突然走出来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叫住了李临清，带着李临清往左走去。

临走前，小女孩也回头看了一眼许一诺并叫道。

“一诺哥哥，一起走吧。”

“一诺！？你怎么在这？”

许一诺不想说话，没有理会李临清的询问。李临清也不恼，只是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跟着小女孩来到一家香粉铺前，香粉铺的牌匾上写着“聚香铺”。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了烛光下端坐等候的祖娘娘。

小女孩一看到祖娘娘，立刻跑过去，紧紧地搂住祖娘娘的腰，整个人躲在祖娘娘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许一诺。

许一诺一看到祖娘娘就立刻问好。

“祖娘娘近来可好？我娘亲在京中时常念叨您。”

“云娘有心了。”

李临清见到祖娘娘，点头，微微欠身，也算是打招呼了。

祖娘娘向李临清回礼点头后，直接说道。

“李大人，近来城中的动向，我已知晓，差人打听些东西后，想来李大人应该有需要。”

李临清点点头，听出了祖娘娘的弦外之音，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李某还是晚到一步，根据阿朱留下的印记，只找到这些东西。”

小女孩一听到阿朱的名字，眼睛离开就湿润了，把脸埋进祖娘娘的后腰，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祖娘娘摸了摸小阿妹的头顶，又轻轻拍了拍小阿妹的后背。

见小阿妹逐渐平稳后，祖娘娘这才将李临清拿来的所有东西，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银盆中。

祖娘娘小心地打开破布，摆放好碎青瓷片，面具一角。

又提来一壶热水，直接浇在这三样东西上，白雾腾空，银盆中的水咕咕作响，不一会儿整盆水就变成不停闪烁的宝蓝色液体。

祖娘娘拿过一双长银筷，将破布夹起，放在一方烛台上烘烤。

破布上的图案，渐渐发出白色的光晕，越来越亮，直到从破布上挣脱而出。

所有的图案腾飞在半空中，不断地变幻，移动。

原本停滞的画，此刻就像有生命似的，都动了起来。

祭台，面具，巫舞，草药，鲜花，烛火……

很显然这破布上所记录的是一场祭祀仪式。

图案在空中光芒渐渐黯淡，整块破布也渐渐被火焰吞噬。

在破布彻底消失后，祖娘娘又夹起碎瓷片。

瓷片在灼烧下，变了色，青色的瓷片瞬间变成了黄色，轰得一声摔进火光中，飞溅起的粉末和火星在空中拼凑出一个双耳花鸟缠枝纹的壶。

但很快这个壶，就被火光拼凑的骷髅头一口吞噬了。

祖娘娘不紧不慢地又拿出一块有许多花花草草制成的草药饼，将这块草药饼投入火中。

草药饼消逝，一股股白烟升起，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团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