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卿见状嘴角微微一勾,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却诡异的微笑。剑光忽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景卿左手一抬将慕容婉高高抛到空中,右手收剑随即又向后一伸,一把拽过站在身后已然呆若木鸡的林枫,长身一跃,在包围圈中高高跳起。也就是眨眼功夫,刘景卿右肩微耸,一把搭住半空中的慕容婉,左手从怀中掏出五枚梅花镖,枚枚往下面五人咽喉送去。黑衣人见此情状队形急变,只见几人聚作一处,站成一线,当先一人手指一伸堪堪夹住飞将过来的银镖。
这边厢,刘景卿已然飘至通往下山的路口处。只见他脚下刚一着地,便将慕容婉交给林枫道:“你们快走。”林枫此刻已然回过神来,没有丝毫迟疑,背起慕容婉头也不回的就往山下冲去。
黑衣人见状霎那间便急红了眼,五人蜂拥而上,手持兵刃,面露凶光。刘景卿也不是吃素的,一人一剑就这么站在路口,将身后的路挡的死死的,宛如一尊杀神降世。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刘景卿是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站在路口刘景卿看着这些红着眼的黑衣人却并不着急,右手重又抽出长剑,剑花一舞,杀将出去。这一战,便又是十几个回合。月光惨惨,只见刘景卿左突右刺,腾挪闪避,一柄长剑在他的手上就好似一条极具灵性的游龙一般,随着他蜿蜒游走,凶狠霸道,招招往敌人要害处刺去。战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刘景卿却反而越来越精神,一双眸子越发的清亮了。月光打下来,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可怖。
再看那五个黑衣人,除了那个领头的那人还有一战之力,其他的四个人已经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刘管家,您已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还不收手么?”
“让我收手?”刘景卿微微一笑,手下长剑剑招不停,“呵,我占着上风让我收手?真是可笑。”
“你就不怕侯爷那边不好交代么?”
“你且问问绛侯,我有没有杀过这侯府的人。”刘景卿剑尖上挑,一把将黑衣人的面纱挑落,“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袁止行。”
“刘景卿,我叫你生刘管家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了么?”袁止行一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恶狠狠的道,“我们侯府七十二地煞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呵,你们现在可不就是任我宰割么?”刘景卿嘴角一哂,眼中凌厉之色更甚,剑间轻轻划过袁止行的脸庞,留下一到浅浅的血痕。
“这天黑路滑的,你以为那两个孩子便真能脱的了身么?”袁止行眼睛一转说道。
“这有何难?那个鬼塔都由着他俩爬出来了,这点山路又算得了什么?”话音未落,刘景卿一个飞跃掠过袁止行。刚一站稳,下一脚紧接着就踹在了他的后心上。这一脚直踹的袁止行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未等袁止行站稳身形,刘景卿以肘为拳,重重的打了下去。这一击,可真真着着实实的让袁止行趴了下去,再无还手之力。
“你……”袁止行这一下被打的不轻,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景卿。
袁止行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这个平日里看着笑眯眯,无所事事的刘景卿打败了。和他一起来的四个兄弟现下看来也是没有什么活着的迹象,而他这一败居然最后还败在了刘景卿的拳脚之下。谁人不知刘景卿是用剑的。此番真真是奇耻大辱。
“杀了你也是脏了我的剑。”刘景卿笑眯眯的对地上的袁止行道。
只见刘景卿将长剑在他那身半是血污的长衫上擦了擦,顺手一插便将剑收了回去。凄冷的月光此刻又从黑黑厚厚的云层里一丝一丝的透射了出来,袁止行抬头看着月色下的刘景卿,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眼前这人哪里还是绛侯府中舒舒懒懒,悠悠闲闲的俊俏公子?惨白的月光半明半暗的打在刘景卿清瘦的身上,他那张白静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已挂上了一缕一缕的血渍,此时已然慢慢转成了暗红色,更增了几分妖异之姿。平日里一双温温柔柔,氤氲出水的桃花眼,现下充满了冷峻与不屑。一双手骨节分明,看似无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素色长袍,却又仔仔细细的摸了摸腰间那一把锋利长剑的雕花剑鞘。刘景卿的每一个动作很轻,但是落在袁止行的眼里,却是每一下都如重锤般敲在了他的心上。
在侯府这么多年,袁止行第一次紧张害怕如斯。
“放心,我说过不杀你那就不会杀你。我现在就去带着那两个孩子回绛侯府。你若有什么想对绛侯说的,大可去与绛侯说明。我很是无所谓的。”刘景卿蹲下身在袁止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整了整长衫,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