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
生硬的汉话从这些昔日作威作福的奴隶主们口中发出,他们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刚才那个眼神狰狞的华服女真少年也是步步后退,眼神中的恨意瞬间变成了惧意。
他们究竟对这些南人奴隶们做过什么,他们心里清楚。对方会怎样对付他们,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血债血偿,杀人偿命,何况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
“杀了这些狗贼!”
“爹,大哥,我给你们报仇了!”
“苍天有眼,妹子,哥给你报仇了!”
无数的奴隶站了起来,他们操起刀枪,直奔眼前慌乱的女真贵人们,血红的眼睛里面,尽是狰狞。
刀枪并举,血肉横飞,这些往日的作威作福者立即被砍倒刺翻一片,那个锦衣女真少年,被几把长枪刺的满身血窟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眼泪鼻涕满面。
求饶声和哭喊声越来越弱,终于,一地的残肢断体,肉沫骨头,一地的寂静。
“畏威不怀德,一群牛鬼蛇神,也敢侵凌天朝上国,实在是死有余辜!”
徐庆看了看一众脸色通红的汉人奴隶,大声喊了起来。
“乡亲们,你们谁熟悉周边的州县和庄子,大军要扫荡完外围后,破了会宁府!”
“我熟悉!”
“我也是!”
“我我我!”
众人争先恐后,有人大声喊道:“将军,城南的番子将军,他们家杀了上百的咱们宋人,说是为他的父亲报仇!”
“将军,城西也有,也是番子的大官,听说也是前些日子在燕京城被杀的!”
“不错不错,城南那个叫洗衣什么的,他那个狼崽子杀了不少乡亲,另外一个是撒里喝!”
众人七嘴八舌,徐庆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奴隶所说的,恐怕就是完颜希尹和完颜撒离喝了。
“好,你们带路,先去城南,再去城西,灭了这些狗贼,救出咱们的百姓!”
“将军,要不要一把火把这庄子烧了?”
徐庆就要离开,下属上来问道。
“千万不能烧!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忠义军的治下,烧了将来还要重建,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徐庆摇了摇头道:“这地方不错,可以安营扎寨,庄子里的粮草也可以补给大军。等岳都统到了,一举攻克会宁府!”
军官瞪大了眼睛,挠头道:“统制,这么说,这个冬天,咱们要在这里过了?”
徐庆嘿嘿笑道:“那是自然,等到了明年春天,大军还要攻占高丽,等到了那里,一人一个高丽小娘子,娶妻生子,落地生根,你们就等着乐吧!”
众军都是哈哈大笑,一起刚出了庄子,远处宋军斥候的马蹄声响起。
“徐统制,前方十里,有番子的大军前来!”
徐庆心头一惊,厉声问道:“番子有多少兵马?”
旁边的一众南人奴隶们,人人都是变了脸色。
“大约万人,步骑各半!”
徐庆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一板,立即训斥了起来。
“我还以为番子有10万大军,不过一万,也值得大呼小叫!”
他大声喊了起来:“号令全军,结阵,准备迎战!”
“迎战!”
骑士打马狂奔,大声呐喊,所有的宋军动了起来,除了两千火铳兵和五百炮手,其余的一半都是骑兵。
汉人奴隶们都是疑惑不解,这些忠义军军士,不用骑兵冲击,反而下马和对方决战,这不是傻吗?
号角声响起,女真大军漫山遍野,嗷嗷叫着向前而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要一鼓作气,把眼前的宋军全歼。
徐庆从千里镜中看去,女真大军看似勇猛精进,实则是徒有其表,大军中,胡须花白者和脸色稚嫩者不在少数,看来,一场燕云大战,女真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蛮夷小族,也敢凌辱中国,还真以为中华可欺!
“准备!”
“开炮!”
“蓬!蓬!蓬!”
上百门火炮一起发射,炮口火光乍现,硝烟弥漫,无数的霰弹撕裂空气,织成一片铁流,迎头砸向潮水般而来的女真骑阵。
“开花弹!”
“开炮!”
烟柱腾起,火焰升空,无数破裂的弹片肆意飞舞,笼罩了周围。
“火铳兵上前!”
“射击!”
火铳兵踏步徐进,整齐划一,手里的火铳连续不停,硝烟弥漫,充斥了整个战场。
“还真以为这是靖康元年! 还以为宋人可欺!”
徐庆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战场上女真骑兵们人仰马翻,女真大军死伤无数,惊慌失措,一片片地栽倒,仓皇无措,他想起了往事,不由得怅然若失,嘴里轻声喃喃自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膻腥地,亦是我中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