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索地翻进去。

“淅淅——”

刚落地的我猛地抬头。

“什么声音？”

像是风声，像是耳语，由远及近，又渐渐变弱消失。

我迟疑了一会儿，继续前进。

“有够破的。”

我踹开一扇门，门直直倒了下去，扬起一片灰。

“该带口罩和手套来的。”

我没管什么二楼体操室，每一个房间我都挨着搜索。

绝对绝对要找到姐姐。

搜到二楼时，学校那边的下课铃响了。

我的肚子也响了。

“早知道就吃点儿了。”我开始想念直子——的早点。

“唔，再搜一间就回去——”

好像有什么在我眼前闪过。

透过教室门上的窗，我看见里面好像有光，红色的光。

我抬头看见——“体操室”

“等等……”

“等等——”

我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黑色长发。

“一个……女学生？”

“为什么，这里怎么会有……”

“传闻？难道是真的？”

我看见她在起舞，我看见黑发在弥散的灰尘中划出弧线，我看见她红色的瞳。

——

野原夕用力撞开体操室的门，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地冲向正在舞蹈的女人。

“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

野原夕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今泽绫，不顾一切地扑向她。

“诡物吗？真是坏事。”

今泽绫扎好马步，冲拳，过肩摔，一气呵成。力度之大以至于野原夕摔在地上后又微微弹起。

她一脚踩住野原夕腹部，同时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捅下去。

“人类？”她突然停住。——因为野原夕吐了。

诡物是没有人类的胃液的。

——

我蜷着身子发抖。

痛，太痛了，感觉隔夜饭都被捶出来了。

“还好没吃……”

“什么？”她疑惑道。

“没……没什么。好痛……”

“谁让你疯疯癫癫地大叫着跑过来？”

“对不起……”

刚才的我一定像一个变态强奸犯。

咦？为什么我刚才会那样？我有那么渴望抱住姐姐吗？

而且这个人除了头发与曈色，其他的和姐姐完全不同呀。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好痛，不会是肠子断了吧。

“和你有关系吗，这位同学？”

“呃，可是很危险吧，这种地方。要是遇上什么流浪汉、流氓之类的。”

她颇不屑地看了看还瘫倒在地的我。

呃，我好像没资格说这话。

“这是什么？”我指着地上歪歪扭扭的红色线条说，试图转移话题。

“人类的话就更麻烦了啊？要灭口吗？”

这个人似乎在自言自语一些不得了的话欸！

她从放在地上的书包里取出了一把不知材质的匕首。

“认真的吗！”我生出了恐惧，我敢肯定面前这个人真的会动手。逃，我想逃，但实际上我只能捂着肚子向后挪动身体。

慌忙之中我抓起一根木棍。

寒光一闪，木棍被整齐切断。我的手颤抖着，那双红瞳中倒映出惊恐的我。

然后，脸上传来火辣感。

我伸手摸去，是血。

开玩笑的吧？什么匕首能这么轻松地切开木头啊！

“抱歉了，你打扰了我的诡术仪式，还浪费了我珍贵的材料。”

“所以……只有让你闭嘴了。”

我撑着地一点点挪动着，但怎么可能比这疯女人走路快？

她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漫不经心地走向我，我的心跳随她的脚步声数次加速，甚至快要没法呼吸。

什么东西，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淅淅——”

疯女人突然停下脚步，皱眉紧张地环顾四周。“什么？”

毫无征兆地，地上诡异扭曲地线条亮起了骇人的血红光芒。

血红的线条似乎有了生命，拼命地扭动着，像是被掐住的【蛇】，疯狂地摆动着，抽搐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它们从地面钻出来，活物似的缠绕上我的双腿，像无数爬行的红蟒。

冰冷，粘腻。

蛇腹的触感。

“唔——”

窒息。

无数的红蛇捆缚了我的躯体，它们勒住我的脖颈，拧绞我的四肢，骨骼在巨大的绞力下断裂。

疼痛，令我昏厥又清醒的剧痛。

我听见骨骼破碎的咔嚓声。

后来我听不见了。

我痛苦地想咆哮。

我却发不出声。

恶心的条状生物搅动着我的舌头，滑腻的唾液和腥味的血液混在一起，和他们一同涌入食道。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它们扭动着，撑裂我的眼眶，钻破我的耳膜，接着是鼻孔。

它们疯狂地蠕动着进入我的身体。

好痛苦。

意识逐渐离我远去，世界黑黑的，好安静。

要死了呀……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