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越亲手用母亲送的匕首捅进了父皇的心脏,耳边只有父皇的那一句不得善终。
大兴保元十四年上元夜,都城被攻破。
今越换上了大兴王室的礼服,大兴尚金,宫道上亮着的宫灯反衬得她在这暗淡黑夜中也甚是闪耀。
她手里捧着从父皇尸身上扒下来的印玺,对着满朝大臣颁了皇帝的罪己诏。
质疑的杀,反抗的杀,不出半刻,朝堂中的大臣降了多半数。
宫门外的青年一路策马疾驰,在大殿外堪堪勒住了缰绳,一袭黑衣从这浓浓夜色中闯了出来,冲进了大殿。
“宋成宥,你醒了。”
眼前的今越冲他娇俏的笑着,周遭的血腥味直直冲入他的鼻腔,原先他是地狱里来的恶鬼,可如今偏偏将她也拉了下去。
宋成宥还没来的及张口问些什么,今越带着满朝的大臣先跪了下去。
“大兴嘉悦长公主今越携满朝文武恭迎天子,
元正启祚,品物咸新,恭惟陛下与天同休。”
宋成宥直盯盯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今越,眼神越来越晦涩。
过了良久,接过了她手中的圣旨和玉玺,喊了一声平身,便拽住今越的手拉着她一路踉跄的出了大殿。
宋成宥的心情渐渐的平复,转过身一把将今越拉近了怀里,瘦瘦小小的身体怎么就这么大的勇气,一个人带军破了偌大的皇城。
今越伸出手环抱住了宋成宥,像是安慰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宋成宥,我想去城墙,看一眼最后的大兴。“
听到这样的话,宋成宥的心软了,他牵着今越的手慢慢的走在宫道上。
远处的太阳快升了起来,霞光在城墙边上隐现,两个人的影子被宫灯照的影影绰绰,相互依偎。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今越看着面前高耸的城墙,扭头拉着宋成宥的手小幅度的甩着,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撒娇模样。
宋成宥瞧着今越不寻常的反应,有些迟疑,却又想着是刚刚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她,只得赶忙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了句好。
今越笑着转了身,却在最后一瞬,眼眶里的泪终于收不住,断线般的往下掉。
她沿着城墙上的阶梯一步步走上去,二百三十一级阶梯,整整十年,她第一次数了清楚。
半刻钟的时间,今越便站在了皇城的顶端,宫墙内外仿佛两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