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大胆一点，直接叫爸妈吧。”

“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我看情况喊吧。”

“好。”

该交代的交代好，车厢内突然就安静下来，等了一会，艾琳娜有些犹豫地开口。

“简，你和席拉发生什么了吗？”

“怎么了？”

“直觉。”

简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瞒着她，但直白地说出来也不太好，他挪了挪位置，把艾琳娜侧搂到怀里。

“告白了吗？”

用脸靠着她的头，那股在信笺上闻过的淡雅香水味飘进了他的鼻子。

“嗯。”

“那我呢？”

“虽然两个人之间肯定会有先后，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高低。”

“我有点不开心。”

简吻了吻她的发丝，手也拢紧她的腰肢，他们依偎在马车厢里小小的空间里，“艾琳娜，现在，你能感觉到吗？”

“嗯？”

“语言是表达情感的媒介，但不只有语言而已，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身心都在说着我爱你。”

“我听到了。”

两股无声的爱蔓延开来，它们伸出的触手碰在一块，试探后纠结着合在一起，包裹着沉默的恋人，酝酿着柔和的蜜。

艾琳娜心里的那点不开心也消散了，虽然他没说过，但石板路和枫叶早就明白了他们晶莹的爱，她抬起头，看见简在温柔的注视他，稍稍仰起头，一抹甜意在两人之间传递。

不知道马车是什么时候停在府邸前的，车夫适时地敲了敲厢壁，提醒里面的乘客早已到站。

车门打开，简拉着艾琳娜下了马车，因为他不知道客人乘马车的规矩，艾琳娜替他给了车夫的小费。

候在马车边的琳行礼，“大小姐，客人。”

“你好，叫我简就好了。”

“是，客人。”

“...”

“笨蛋，琳是不能直呼客人名字的。”

在心里吐槽着奇怪的规矩，简跟着带路的琳走向大宅，艾琳娜在他旁边压低声音，“下次要注意，如果你是乘去往贵族家的马车，下车要给车夫小费，数额随意。”

“离开的时候呢？”

“不用。”

红色的屋顶和两个烟囱，灰砖墙面上嵌入的巨大落地窗，以及悬挂在屋檐长矛上的贵族旗帜，对着这些装饰给自己打气后，简迈步进了正门。

“呃...图特先生，您好。”

图特微笑着向他致意，“你好，简，我和你的老师也算有点交情，如今一看，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承蒙赞誉。”

“琳，去准备下午茶。”

“是，大小姐。”

由图特带路，三个人走到偏厅，在那里的圆桌旁坐下，琳端着点心和茶水走过来，优雅地在他们面前放下后抱着银盘离开。

“我昨晚听娜娜说了你的学校测试，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成绩啊。”

“主要是老师教导的好。”

“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他像拉家常一样随意的聊着，但简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话也只能往不让人多心的地方靠。

“老师对我的期待很高，将来的话，至少要继承了他的衣钵才能考虑其他。”

“你是福利院走出来的孩子，愿意吃苦耐劳，超过你的老师是迟早的事，有考虑过在哪安家吗？”

“我很喜欢莱恩这个地方，这里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了。”

图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仔细回味了一番，“虽然有些失礼，能和我说说你家在哪吗？”

简顿了片刻，“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你会回去吧？”

“会，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那不是个适合安家的地方。”

图特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紧张。”

艾琳娜噘着嘴瞪了自己父亲一眼，简腼腆地笑了一下。

“你和娜娜是在福利院认识的？”

“是。”

“毕竟这孩子以前只会看书，我很好奇你们是以什么契机开始交往的呢？”

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深吸一口气，“您。”

“我？”

“准确来说是您对她的限制。”

“第一次见到艾琳娜的时候，我感觉她就像一只笼中鸟。”

“后面我们开始了书信来往，她很渴望自由。”

看着图特依旧保持微笑的脸，简继续往下说，“收获祭的第二天，我感怀于她对我的信任，瞒着你们把她带了出去。”

“感受到自由的艾琳娜就像一只飞舞在广阔天空的青鸟。”

“肆意鲜活，美丽动人，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爱上她了吧。”

“后来她得知我要去教会学校，和您大吵一架后也入了学。”

“我们一起在教室学习，一起在树林里散步，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

图特摸摸艾琳娜的头，眼神里满是宠溺，“真好啊。”

“我在这座大宅里长大，两位妻子都是母亲给我介绍的贵族小姐，一开始我很抗拒，也想像你一样有一段自由的恋爱，后面迫于压力慢慢接受，直到现在和她们相濡以沫。”

“我一开始的想法居然和母亲一样，想着给娜娜找一个好人家，让她可以富足地度过余生。”

“现在想来，还是让你们自由自在的好。”

“...”

“你会一直喜欢娜娜吗？”

简没有看图特，而是看着艾琳娜，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更漂亮的女孩？财富？地位？或是其他？”

“我找不到能让我不喜欢她理由，我喜欢她的率真，喜欢和她聊天。”

“时光流逝，我们契合的心灵会更契合，爱的痕迹也只会在我心里越留越深。”

听他说完，图特站起身，“看来今天这个假请的很值，只要她觉得开心，我什么也不会再管了。”

简也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一脸坚定，“听您这么说，我感觉到的不是开心，而是责任，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有没有资格，但我会努力去做到，请您，把艾琳娜交给我吧！”

艾琳娜捂住嘴，眼睛瞪大，‘这是求婚？！！’

图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艾琳娜背后，把她推到了简的面前。

“我要去城主府继续处理公务了。”

走到门口，他又看了看琳，“要好好照顾娜娜。”

“是。”

接过琳拿来的外套，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