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深冬,大雪飘飘,白茫茫一片覆盖了整个天葬山,天寒地冻,老树寒鸦,凄凉荒芜。
金胖子几人未曾筑基,修为有限,尚不能完全无视寒冬,他们的小脸被冻的铁青,穿着兽袍子,裹得严严实实,一边干活一边骂骂咧咧,“今年的深冬,格外的冷。”
暗中,楚白一动不动,筑基修为自行运转,只觉得空气寒了些,身子却是暖的,这便是筑基修士肉身的强大之处。
彼时——迎着漫天风雪,一道浑身血迹的身影,狼狈不堪,从刑法堂方向跌落出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天葬山,沿途洒了一地鲜血,落于地上雪层之上,显得有些妖异。
“朱老弟归来了!”金胖子几人见此,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虽然被朱春灭杀韩冲的强大魄力震慑,但终归与朱春不是一路人,佩服惧怕的同时又有几分嫉妒,极其复杂的心情。
朱春气息萎靡,原本炼气大圆满的修为被废掉三层,已然跌落炼气七层境界,‘外宗大赛一时失手杀害同门韩冲’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冷冷的看了金胖子等人一眼,嘴角泛起几抹阴沉,讥讽道:“朱某人在外宗大赛一时失手杀了韩冲,遭到宗门法制裁,被关禁闭三个月,废掉三层修为,加重劳改刑罚,此后要在天葬山劳改五年光阴,你等之前处处为难在下,今朝朱某人又受刑罚重创,正是势弱,你们有什么手段就尽早使出来吧。”
金胖子几人对望几眼,皆从眼神当中浮现一抹惊悸,道:“朱老弟说的哪里话,以前都是我等的不对,还望朱老弟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往心里去。”
朱春眼睛一眯,一阵深冬寒风袭过,突而哑然失笑,道:“真可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修真界,强者为尊,尔虞我诈,你越是狠辣凶恶,方能让人惧你怕你,我无视宗门法杀了韩冲,是否让你们感到畏惧?”
金胖子几人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正被戳中了心头痛点,脸色一阵发白发红,忽而低下头,不敢直视朱春,仿佛正是验证了朱春之言‘我无视宗门法杀了韩冲,是否让你等怕了?’
“哈哈哈哈,你等平日里欺软怕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朱春虽是浑身血迹,眼神却是出奇的明亮,整个人顿生一股豪气。
金胖子几人被朱春的气场压迫的无地自容,沉默不语。
然而,此时却有一道森然杀意而至,打破这僵局,只听一声爆喝:“朱春你这小畜生假借外宗大赛一时失手杀人为由,蓄意谋害我儿韩冲,司法堂却只废掉你三层炼气修为,我儿没了一条命,如此轻罚,难消我恨,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老夫必杀你。”
‘韩法’痛失亲子,打从韩冲身死那一刻,便是一直监视追踪朱春,此番从司法堂一路追到天葬山,一双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朱春。
朱春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韩法,毫无惧色,道:“杀了你儿,大仇得报,我已死而无憾,我的命,就在这,有本事来拿。”
韩法大怒,就要罔顾宗门法,悍然杀朱春。
“老匹夫,你还真敢动手!光天化日宗内杀同门?即便你是内宗筑基又如何?”朱春眼珠子一瞪,便是提起浑身真气,爆喝道:“此时朱某人只需运用修为朝着山内大喊一声,声波瞬间扩散十里之外‘韩法恶意杀害同门’只怕立刻就会招来宗门执法者,到那时,阁下恐难善了,必然遭到重罚……”
闻言,韩法气得牙关直痒痒,身子狠狠哆嗦,将冲动杀意克制,双拳紧握,咯咯作响,红了一双老眼,恶狠狠瞪着朱春,牙齿咬碎,仿佛要吃其肉食其血一般,道:“你小子,算你狠,你小子最好吃饭喝水睡觉时刻都要保持三分警惕,否则当心何时神鬼不知,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