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碧云峰上,碧云仙翁将宴蛟叫到面前,冷问道:“你是罡星,灵基深厚,如何看待此战?”
一脸疤痕的宴蛟俗态依旧,仍以初仙三重境自居。闻言他凝思片刻,拱手回道:“菜虫不知师父所指何事?是派吾宗奔赴虚阵吗?”
碧云仙翁面色阴冷,斜了宴蛟一眼,怒斥:“还跟本仙翁扮痴!我是上仙境,难道窥不出你已中仙修为吗?但老夫不揭穿你,只问你对今日之战有何看法?”
其实听到西方炸响,宴蛟当时确实一头雾水,但他满心沸涌的都是对鸾姬的担心。哪怕自己最该盼她死,但这种牵挂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如今他当然不能把这种矛盾的情愫向碧云仙翁表达,又一番犹豫,开口道:“回禀师父,菜虫虽因万圣仙气修为增了些,但属实看不出此战深意所在,只觉吾宗应是诱敌吧!”
“哼!若真是诱敌就简单了!云中仙师理应事前知会一声吧?”碧云仙翁斜着眼说完,阴森森的目光移向仙雾缭绕的远山,喃喃自语:“看来老夫才是那只菜虫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宴蛟抬眼看向碧云仙翁,小心问道:“师父可是叫弟子?”
碧云仙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背着双手向他靠近几步,盯着他的眼睛说:“可愿替为师做件事?”
宴蛟那副招牌式的憨直目光再次泛起,恳切回道:“悉听师父安排!”
碧云仙翁嘴角咧出微微笑意,但目光却犀利得能劈开银纸,轻声道:“大乾国君手上有件法宝,名曰刺妖镜。你去探上一探,若得,碧云仙宗将屹立灵界之首,无论仙域、魔域,皆以我为尊。届时你便是宗主,为师即归隐,去那天外寻娘舅大罗神尊去了。”
为了入戏逼真,宴蛟先拱手应诺,而后懵懂开口:“敢问师父,若我宗壮大,不除魔吗?”
碧云仙翁高深一笑,伸指点了点宴蛟额头,寓意颇丰地说道:“天与地、阴与阳、人与鬼、仙与魔、崇高与卑劣、伟大与渺小,皆是对立而生。既然神主允其存在,便有其存在之意义,并非那么泾渭分明、非黑即白、非善即恶,只是生灵的主观臆断而已。所谓仙有仙的恶,魔有魔的善,只看是否符合自身利益。所以,现实乃一部苍茫大典,丰饶复杂,观透者明,陷身者迷。当你真正参透其中道理,你的世界将轰然彻变!呵呵。”
听着天书般的话语,宴蛟这次真的糊涂了。待他再想深问,碧云仙翁却摆摆手,丢给他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去吧!日后你自会明白。”